这些日子武当一直忙着张三丰的百岁宴,宋青书小小年纪也被指派了任务,现在芷若根本见不到他的面,有心提醒却找不到机会。直到第三日就是张三丰的百岁宴了,宋青书才得了闲,他好些日子没见到芷若一有空立刻就下了山。此时武当山下住满了要上山祝寿的武林人士,宋青书见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太师傅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所敬仰,这么多人前来不足为奇。
“你回去让宋大侠他们当心些,我觉得这些人不止是来祝寿那么简单。”那天他们一家也是要上山的,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说不得要误伤,就算不为武当派考虑,芷若也要给武当派提个醒。
“怎么会,芷若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宋青书一听这话急了在过俩日可就是太师傅寿诞之日。
“我没有听到什么,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些人说是拜寿却连寿礼都没有准备个个带着兵刃让我觉得有些不安。不管怎样,你还是早些回去和宋大侠他们说一声,万一他们真的另有打算你们也好有个防备。”
宋青书听了这话再不迟疑,当即和芷若道别回了武当山。找到宋远桥的时候,宋远桥几个师兄弟正聚在俞岱岩那里说话呢。宋青书见诸位叔叔伯伯都在就把芷若的猜测说给宋远桥他们,几个人一合计,山下的人恐怕是冲着张翠山来的。更准确说,是冲着谢逊和屠龙刀而来。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当年张翠山和殷素素连同谢逊和屠龙刀一起在江湖消失,现在张翠山等平安归来,谢逊和屠龙刀却不见踪迹,张无忌又在外人面前亲口承认了谢逊是他义父且至今还活得好好的,众人自然又惦记起屠龙刀来。
“二弟你先去山下打探一番,如果真的如周姑娘所料明天师傅的寿宴恐怕”宋远桥虽没有说出来可屋内众人都已知道下文,若真如此明天必然不会太平。
“我这就去。”俞莲舟也不迟疑立刻就带着宋青书走了出去。
张翠山面带愧色:“翠山愧对大家,只是谢逊是我义兄我断不能害他。”
“武当弟子断不能做出出卖朋友之事,五弟,那谢逊便算十恶不赦的奸徒,既是你的义兄,决不能从你口中吐露他的行踪。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武当七侠大风大浪见得惯了,岂能怕得了他们?那日大家都小心些便是。”张松溪虽也担忧师傅百岁宴起祸端可却见不得张翠山这番愧疚的模样。
俞莲舟打探回来,山下情形确如宋青书所说,那些武林人士打着拜寿的名号而来寿礼却无准备,只在山下农家那里买了些寿桃之类的充数,仓卒间随便置办,不但跟张三丰这位武学大宗师的身分不合,也不符各派宗主、各派首脑的气势。如此做派,寿诞之日会如何就不用多说了。宋远桥等商议一番以后分开各自行事,只等着明日到来。
张翠山回到屋中,殷素素已经睡下了,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她也确实累了。张翠山看着妻子睡颜,想到落在蒙古鞑子手里生死不明的儿子,再想到将来的风雨,也没了睡意。他和素素跟随师兄回山之时就碰到了前来为龙门镖局讨说法的,龙门镖局满门七十余口惨死确是素素造的杀孽,当时为了维护妻子他任凭别人将其冠到武当七侠头上,这已经愧对师门,若是再因义兄一事毁了师傅的百岁宴,那他张翠山就当真成了武当的罪人。
第二日是张三丰出关的日子,张三丰自己心知徒儿们必有一番热闹,岱岩康复在即,只可惜翠山却还不知所踪,难免美中不足。却不想出关时第一眼就看见十年来思念不已的张翠山。他一搓眼睛,还道是看错了。张翠山已扑在他怀里,声音呜咽,连叫:“师父!”心情激荡之下竟忘了跪拜。宋远桥等五人齐声欢叫:“师父大喜,五弟回来了!”张三丰活了一百岁,修炼了八十几年,胸怀空明,早已不萦万物,但和这七个弟子情若父子,陡然间见到张翠山,忍不佐紧搂着他,欢喜得流下泪来。众兄弟服侍师父梳洗漱沐,换过衣巾。张翠山不敢便禀告烦恼之事,只说些冰火岛的奇情异物。张三丰听他说已经娶妻,更是欢喜,见了殷素素知晓她是魔教中人也不在意。世间百态他看得多了,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因此不须计较太多。殷素素看着人品还不错,便算她人品不好,到得武当山上,难道不能潜移默化于她么?天鹰教又怎样了?
张翠山殷素素拜见过张三丰后,宋远桥便将山下情形细细说与张三丰,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张三丰只叫弟子好生打扫明日开门迎客便是。想来有他坐镇,各门派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才是。
次日清晨,宋远桥等换上了新缝的布袍,正要去携扶俞岱岩,七人同向师父拜寿,一名道童进来,呈上一张名帖。宋远桥接了过来。张松溪,见帖上写道:“昆仑后学何太冲率门下弟子恭祝张真人寿比南山。”何太冲来后不久,崆峒五老,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宋远桥等人虽早有准备,可上山拜寿的人数之多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到最后竟然连椅子都不够坐了。
芷若一家被宋青书带到山上时,紫霄宫中已是贵宾云集,乌压压的满是人头。芷若不想和这些武林人士有所牵扯,周父周母对于坐在这些刀头舔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