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忠亲王府,书房。
徒钰站在窗前,背手望着窗外的池塘,魏忠来到他身后回道,“王爷,已经把贾珍派来的人送走了。”
半晌,徒钰才道,“你把张先生请来,孤王有事和他商量。”魏忠应了声,又悄悄退出书房。
片刻之后,一个青袍中年文人来到书房,向着徒钰背影行了一礼,“张敬修拜见王爷,不知王爷有何事吩咐?”
徒钰转过身,来到书桌前坐下,摆手示意张敬修也坐,等他坐好,才道,“今日贾珍传来消息,今上知道了孤王那位妹子的身份,不仅如此,还封她做了郡主,你怎么看?”
张敬修捋了捋胡子,回道,“当今如此做无非是为了借此展示自己的宽宏大量,用来拉拢太子殿下当年的旧臣,王爷不可不防啊。”
徒钰点点头,“这点孤王也想到了,孤王得到宫里线报,此事是东平王世子揭破的,看来之前我小看了我这位表弟了。”
张敬修沉思片刻,严肃道,“王爷,如今形式对我们越来越不利了,当今登基日久,我们机会越小,他毕竟占着大义名份。长此以往,那些支持我们的人必定左移右摆,一但太上皇去了,他必会雷霆一击,到时…”
抓起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徒钰恨声道,“孤王又何尝不知,可如之奈何。”
张敬修站起来,劝道,“王爷息怒,如今我们得早做打算了,不知贾家和甄家如何说?”
徒钰冷笑,“贾珍那个废物,孤王为了让他把贾家的军中人脉掌握在手里,连那位我没见过的妹子都舍给他了。可他到现在还没有进展,别说掌握了,他连贾家在军中的关系都没搞清楚。”顿了顿又接着道,
“至于金陵甄家,孤王已经答应事成之后封甄应嘉为郡王,尊宫里那位为太后。他答应为孤王拉拢江南官员,并筹措银两。”
“甄家之事,王爷处理的很好,他们家在江南经营日久,根深蒂固,江南又是朝廷赋税之地。一旦事有变化,只要我们切断朝廷赋税,必定让他们自乱阵脚。”张敬修接着又道,“再说太上皇向来宠爱甄太妃,有她在宫里,我们也可以掌握太上皇一举一动。”
“甄家这边我倒是不担心,他们家在江南织造上亏空数百万两,如果日后不想被当今清算,他们就只能投靠王爷。倒是这贾家如今看来恐怕看靠不住啊,王爷可曾派人去见贾敬?”
徒钰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这贾敬如今修道修得人都魔怔了,孤王派人去见他,他竟然说一切都是定数,反倒劝孤王罢手。”
张敬修也是一怔,他也没想到贾敬如今变成了这样,皱眉问道,“那王子腾呢?他又怎么说,他虽不能完全掌握京营,但如果有了荣国府的全力帮助,应该至少能控制一半京营才对。”
“王子腾此人左右摇摆,再者贾家也不是傻子,当年推他上位后,他是怎么回报贾家的,荣国府的老太太岂会这么容易再相信他。”徒钰站起来在书房走了几步,来到窗前,接着道,“而且此人日前还想让孤王推她外甥女为当今嫔妃,说这样一来他能更取信贾家,孤王一时难以决断,正想请教先生。”
听了徒钰这话,张敬修没有回话,起身随着徒钰来到窗前,望着天边落日余晖,“王爷的顾虑我明白,是怕王子腾过河拆桥,借着他外甥女彻底倒向当今。”他想了想,笑道,“王爷不妨答应他,到时候可由不得他了。”
徒钰奇道,“还请张先生细细道来。”
“王爷可曾了解如今荣国府的情况?”张敬修不答,反倒问起了徒钰。
徒钰皱眉不解,“他们家有什么好说的。如今他们府上长幼不分,闹出来的笑话,京里谁人不知,不过是看在贾代善与太上皇关系匪浅的份上,没人计较罢了。”
“他们家长幼不分才好,如此一来才给我们可以利用的机会。”张敬修笑着解释,“如今那位荣府老太太偏心二房,最疼贾政二子贾宝玉,可不是我们的机会吗?”
一听贾宝玉,徒钰不屑道,“先生说得可是那个衔玉而生的小子?”
“不过是后宅妇人为了争宠弄出来的小把戏罢了,王爷何必说它。”张敬修摇摇头,“据我所知贾代善的夫人,对这个孙子爱俞性命,我们只要许诺事成后让其继承荣国公爵位,还怕她不就范。”
徒钰来回踱了几步,“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推贾家女上位呢?”
见徒钰还没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张敬修不得不仔细解释给他,“推贾家女上位,是为了取信王子腾和贾家。我知道王爷担心因为此女,王子腾和贾家到时反水,可王爷莫忘了,贾家女不是杨玉环,而当今更不是唐玄宗。”说着又冷笑一声,“他们指望依靠此女的裙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可就打错了主意。”
徒钰恍然大悟,向着张敬修行了一礼,“我得先生如汉高祖得子房也。”
张敬修也大礼参拜,“君视臣为国士,臣何不以死报焉。”
二人起身相视一笑,徒钰道,“好,孤王这就派人去见王子腾和贾府老夫人。”
张敬修却摇头,“错矣,王爷该派人去见贾王氏。”
看徒钰面带疑惑,张敬修回道,“那荣府老太太人老成精,必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说动她可不容易,可贾政之妻,却不然。据我所知,这妇人贪而无谋,事关她一对子女,她必会上当,而且她是王子腾的妹妹。”
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