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这怒火只是烧到了心间,还没有冲上头来。头脑中到底还是清明一片。使劲儿的将心中的怒火压下,羽若曦垂下眼眸淡淡说道:“夫人的意思若曦知道了,我得空定在我父王跟前提一提。”
“好,好,郡主果真是冰雪聪明……”罗氏笑赞道。
羽若曦站起身,向罗氏略欠了欠身道:“夫人,我想去瞧瞧无忧姐姐抹牌,这就过去了。”
于是罗氏也从炕上下来,笑道:“郡主既然有这兴致,那我便陪你一起过去瞧瞧。”
羽若曦虽然此时心中挺烦这精明的罗氏,但碍于面子,还是点了点头,站在一边。等罗氏下炕来,前面丫头引路,自己和罗氏一起到正房偏厅中去。
偏厅中,王姨娘等人正一面抹牌一面说笑,厅中骨牌抹得哗哗响,间杂着众人愉悦的笑声,显见是气氛极好。
羽若曦在罗氏的陪同下走进偏厅中时,见到的便是炎无忧笑着对下手方坐着的那温婉秀美的“媳妇儿”说着打趣的话,引得其她两位姨娘和那“媳妇儿”呵呵笑个不止。这样的炎无忧她从未看见过,那莹白的淡色芙蓉面上绽开的笑意,全是由心而发,那笑容美得令人炫目,只看一眼,她便觉得那些烦心之事霎时隐去,心中也跟着她欢喜起来。
短暂的欢喜过去,羽若曦又开始有些伤心,这样由心而发愉悦的笑却是因为她面对着那个进门为她冲喜的女子,显然她喜欢那个人远胜于自己。这怎么可以?她不能容忍。
屋里的几个人一见罗氏和羽若曦进来,都停止了抹牌,只见羽若曦走到慕汐颜旁边对罗氏说:“夫人,我也想摸牌,只是我抹得不好,想让无忧姐姐教我。”
罗氏看慕汐颜一眼便说:“媳妇儿你起来,让庆成郡主玩一会儿罢。”
汐颜虽然喜欢和炎无忧在一张桌上说笑打牌,但郡主站在她身后,莫名的却让她举得芒刺在背。得了罗氏这一句话,忙站起来让到一边儿道:“郡主你来玩儿罢,我是一惯的玩不好,没的倒让姨娘们和姑娘玩得不尽兴。”
羽若曦不语直接在慕汐颜让出的位子上坐了下去。炎无忧一见那面儿上的笑就隐了下去,本想直接起来让自己娘亲来陪这郡主抹牌。但想一想还是忍了,只是有些不舍地看了汐颜一眼。坐在对面的王姨娘却是笑着站了起来道:“夫人,你来陪郡主玩儿罢,我去陪大奶奶说话。”
罗氏自然是愿意和这位贵客继续拉拢关系,便笑道:“那就这么着,你去陪媳妇儿说话吃茶去,一会子抹完牌,再一处吃饭。”
王姨娘笑着应了声“是”,便走到慕汐颜身边来拉一拉她的袖子道:“走,大奶奶,到我那里去坐一坐吃茶说话,这两日我得了些好茶,还没吃,你去了正好一起尝尝鲜。”
汐颜点了点头,便向着罗氏等人略欠了欠身,辞了众人随着王姨娘一起出了正房这边儿的花厅,走出正房大院,往后边王姨娘院子里去。
炎无忧眼巴巴的见慕汐颜随着王姨娘走了,立刻便觉得没有兴致起来。坐在下手的羽若曦打上两三张牌,便要向她请教怎么打,或者说些玩笑话,炎无忧只淡淡的应付着。好几次,罗氏都觉得她对郡主太冷淡了,不免暗暗的向她使眼色,或者瞪她一眼,但炎无忧全当没有看见。心中只在想着这会儿汐颜跟这王姨娘去了,也不知在做什么?还有总觉得这王姨娘对汐颜太过热情了,有些异于平常。
而慕汐颜此时正在王姨娘那边儿东边儿房中的临窗炕上坐了,丫头捧上两盏茶,又将一些瓜子糕点,细巧果子等攒了一个大盘端上来,放在炕上的小几上。王姨娘便叫汐颜吃茶,自己也端起一盏茶笑道:“这是我哥哥前些日子捎来的庐山云雾茶,最是清香甘甜,我还没舍得吃,今日大奶奶来了,特意泡了来你尝一尝,看这味儿你还吃得惯?”
汐颜将面前那甜白瓷的茶盏端起来浅浅抿了一口,果觉芳香扑鼻,入口甘甜清冽,不由赞道:“果然极好。”
“既是觉得好吃,我这里还有多的,就叫人替你包上一包,拿回去吃罢。”王姨娘手中端着茶盏,用茶盖轻轻的撇着浮茶笑道。
汐颜忙推辞道:“姨娘抬爱了,来你这里吃着这茶都是有口福的,哪里能又吃又拿?”
王姨娘便说:“大奶奶太客气了,自你一进门儿,我就觉着和你投缘,别说一包茶叶,就是再好些的东西也想着留些给你。”
一面这样说,一面就把房里的丫头鹦鹉叫来,让她去替汐颜包一包那庐山云雾茶来。等丫头应了去了,两人便又说闲话,说一说就说到针线绣品上。
只听王姨娘说:“前几日有绫罗阁内相熟的绣娘名叫黄五娘的来送定做好的衣裳,我就说起我们府里新进门儿的大奶奶会失传了十数年的红绣坊的双股针法,她一听就求我说,想见你一面,求你指点一二。我当时也没直接答应她,说还要问一问你的意思,毕竟这双股针法可是失传了的。她说她们绫罗阁内的飞仙针法她也可以教你,就当是你指点她双股针法的回报。这会子我想问一问你的意思,到底这黄五娘你是见与不见?”
汐颜听罢有些犹豫,倒不是舍不得教别人这针法,而是那人不熟。不过听到那叫黄五娘的人愿意教自己绫罗阁有名的飞仙针法,她有一些心动。平常她就喜欢学习各样绣技。如今若是能学到飞仙针法,拿自己的这双股针法换,她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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