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那耀眼的太阳光好像比正午时分削弱了一点点。冬日里的阳光是温暖的,泼洒下来,晒得人全身都软绵绵的好不舒坦。北海的阵地里,士兵们都坐在防御工事的后面,靠着自己的机甲,三三俩俩的说着话,或沉默的休息。
这温暖舒适的感觉让已经习惯了蒙河星严寒的,号称钢铁般的巴塞士兵都有些微的倦怠。下一波攻势还早,他们的机甲也还在修整,维修兵们正操作者机械维修臂不停的鼓捣着。
而他们殊不知,在对面的营地里,锃亮的黑色军靴已经踏进了机甲座舱,一盏盏机甲运行正常的绿灯亮起,发动机的嗡鸣声中,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一点三十九分,距离所有人以为的下一波攻势的时间,还有二十一分钟。黑色,就铺天盖地而来。
驻守在最前面的巴塞士兵们愕然的看到夏亚人朝他们凶猛的冲来,那种撼天动地般的气势,让从来都意志坚定的他们都不由产生了一丝动摇。但也仅仅是一丝,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着提醒同伴,然后顶着夏亚人猛烈的炮火,跳进旁边的机甲里,飞快的披挂上阵!
有人还没来得及坐进机甲,就被飞来的炮弹轰断了手脚;有人的机甲还没启动,就被打出了一个窟窿,可是没有人迟疑,没有人企图躲避,撇除种种令人诟病的瑕疵,巴塞的士兵,有着令人咋舌的仿佛为战而生的战斗意志。
此刻,没有人再去想夏亚人为什么没等修整完一个小时就发动了攻击。那是战术层面的东西,他们都是普通的士兵,唯战而已。
于是,在牺牲了几十个战友之后,巴塞的士兵终于全部启动了机甲,再次集结成阵,死死的抵住了夏亚第九军团的进攻。
可是,这一次的第九军团好像跟前几次都不一样了。前几次就像一柄光芒内敛的黑刀,而这一次,却被打磨的更锋利,更具有攻击性,出刀的速度更快,裹挟着一股有来无回的气势,狠狠的向北海的阵地劈来!
明亮的日光飞快在那古朴的黑色机身上掠过,荆棘缠绕的古体玖字骤然绽放出一股铁血肃杀的气息,然后,随着冲在最前面的那辆夏亚机甲宛如一颗流星般砸进巴塞机甲群中,一种属于夏亚的节奏一旦开始,除非死去,否则永不停息!
第一辆机甲就是刀尖,是一把刀最锋利的所在,他的去向,他的意志,决定了整把刀的气势。因为他是楚朔,既是执刀者,也是刀尖,当两者合为一体的时候,第九军团,就是一把活着的刀!一把真正的所向披靡的刀!
巴塞的士兵们很快就发现,他们根本就拦不住这柄刀!但是拦不住也要拦!巴塞的兵不会有退缩的孬种!于是越来越多的巴塞士兵们意识到这刀尖的重要性,飞快的调整方向堆叠到刀尖的前方,组成一道厚厚的机甲墙,严阵以待。
可是他们面对的是楚朔,夏亚第一军事学院机甲系自创建以来最出色的学生,经过无数次战场淬炼之后,学院派的机甲格斗技转变成战场上最有利的格杀技,即使是宁夭这样的武学专家,也挑不出什么大问题来。
只见那机甲背后的推进器全开,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凿入那面厚厚的机甲墙,撞得最前面阻拦的几辆深蓝色的巴塞机甲因为巨大的冲力,向后倒飞而出砸在同伴的身上。紧接着,那黑色机甲往前冲拳的右手立刻变拳为掌,抓住前面一辆蓝色机甲狠狠甩出,划出一道弧线,砸中了周围机甲蓄势而发的炮口。
炮口被打偏,炮弹要么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又或者直接炸膛,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那辆黑色机甲还在毫无停顿的前冲。各种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机甲连击技使出,掌心和各个关节处的天刃独有的微缩炮配合着连击技,不断的在敌人身上炸响,收割着生命。
前冲,踏步,右脚踩住一辆倒下的机甲,楚朔的黑色机甲以一个难度极大的侧踢,将侧面的敌人踹飞。然而前面和左侧的敌人又很快如潮水般涌来,黑色机甲丝毫不退,机身上几个早已蓄能完毕的炮口齐射,那么近的距离下,巨大的冲击波在他身前轰出一片空地。而那黑色机甲就站在这堆积的机甲尸骸之中,宛如鬼神。
然而他哪怕半秒也没有停滞,那冲击波扬起的尘土还没有落下,黑色的机身就又不知疲倦的冲入了敌群。然后,一辆,接着又一辆,无数的黑色机甲踩着这条荆棘血路,在给予他炮火支援的同时,与两侧的敌人、背后的敌人激烈的碰撞。
正如有军事学家评价的那样,楚朔此人,坐镇中军时不动如山;临阵杀敌时,却动如雷霆。这种强烈翟谧畲蟪潭壬嫌跋炝怂麾下的第九军团,以及,整个夏亚军部。
所谓军魂,便由此形成。
而第九军团在楚朔的带领下冲击机甲墙的时候,保罗和他的副官正在后面的相对靠后的阵地上巡视。一得到夏亚突然袭击的消息,保罗脸色一沉,略微的吃惊之后,也不迟疑,立刻下令反击,浑厚的嗓音震得副官耳膜都在响。而后他更是亲自上阵,风驰电掣的往前面赶。
很快,保罗和刚刚冲破机甲墙而来的楚朔相遇在仓廪镇的街区入口。没有多余的废话,双方就毫不花哨的碰撞在一起,展开了猛烈的厮杀。
但是保罗没有上去与楚朔交锋,他还在稍后的位置,一边操作着机甲,一边与托比亚斯进行紧急通讯。托比亚斯现在就相当于他的军师,虽然他对托比亚斯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