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愿意让我负责吗?”索兰走近了,双目紧紧的盯着祁连,那眼神里闪动着希望和绝望的双重光芒,挣扎着,想把自己的心都剖给对方看,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捧到他面前。
他站在床前,好像魔怔了一样的向祁连伸出手,“你真的……愿意再接受我吗?少爷……”
这样的索兰浑身的气息都像是风暴海,波动剧烈,谁也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骤然翻脸,再度变得冷血无情残酷专政。索兰体内的毒一天比一天严重,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随着那些反对他的人渐渐的都想投入湖中的石子一样消失无踪,白云城的贵族们已经怕了这位新王了。虽然普通民众都极其爱戴他,对他推崇备至,但贵族们心里却总是惶惶不可终日,害怕有一天这位新王会变得像皇位更迭前那一夜一样。
祁连的身体在接触到索兰的眼神时也有一瞬间的僵硬,那一夜刻骨铭心的痛苦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让他下意识的想躲避索兰伸过来的手。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当索兰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时,他好像迈过了一个重要的坎儿。
他挑起眉,“要不是因为对方是你,你以为我会留下这个孩子吗?居然还问这种蠢问题,你是不是当皇帝当傻了?如果真傻了就趁早滚蛋,我可不跟一个傻子一起过日子。”
独特的祈式回答,每个字里都透着一股王霸气,还带点儿嘴贱。这样的祁连,真是好久不见。
索兰激动的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颈间贪婪着呼吸着他的味道。双手收紧,却又不敢太过用力。他简直不敢相信,他还能这样和祁连说话,还能这样抱着他。
心里缺失的那个空洞正在被慢慢的填满,索兰闷闷的说到:“就算我有一天真的变傻了,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伤害你了……”
祁连原想,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原谅索兰。虽然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过一辈子,但也得好好出口气啊,否则怎么能体现自己的绝对地位呢是不是?天底下的渣男还都渣得有理了是不是?
不过真到了这时候,祁连却又硬不下心来了。既没办法推开他,又没办法说重话,只能任他抱着。如果是以前的祁连,或许这时候会更强硬一些,心里的气更难消除,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见过太多的遗憾了。温絮初和商停整整蹉跎了十四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四年?能在十四年后找回那个人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幸运?至少祁连觉得,换成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还有宋夏呢?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前线的俞方每天一个电话打回来,得来的却还是他昏迷不醒的消息。相比之下,他和索兰的事又算得了什么,至少他们还活着,能看得到对方,能说的上话,还有大把的年华可以一起挥霍。
这样想着,祁连反手抱住了索兰,十指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摩挲着,“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答应了你,以后你就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遵命,我的少爷。”索兰的嘴角终于溢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因为两人刚刚重修旧好,于是此刻的索兰当然是十艘航母都拉不走的,理所当然的留下来陪着祁连。但祁连虽说再度接纳了他,但可没说前面那事儿就那么揭过去了,在索兰准备抱着他睡的时候,一脚就把人踹下了床,一边儿呆着去,爷的床是随便能上的么!
祁大少一向翻脸比翻书还快,女人心尚且海底针呢,祁大少的心就是天上捉摸不透的云。
索兰苦笑,坐在地上指着下巴看了他许久,才认命的从衣柜里找到毯子打了个地铺。
而此刻,门外,祁小叔拎着根棒球棍面色冷峻的盯着卧室门,不时偏头看看墙上的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凌晨两点多,里面还是没有人出来,祁小叔怒了——索兰你这混蛋你丫给我滚粗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不过这也是心里想想,万一里面正在干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自己冒冒失失的提着棒球棍进去岂不是不太好?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会长针眼的。
于是祁小叔挥了几下棒球棍,然后愤然离去。
第二天早上。
索兰一早醒来,看到祁连还躺在床上睡得很香,掐了自己一把,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于是开心的笑了。爬起来,把地铺收好,打开门准备去给祁连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谁知道他刚一跨出卧室门,就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杀机,心中一凛,正要躲避,没想到说时迟那时快,后脑壳上刹那间挨了一记闷棍。
谁?!索兰大惊,但他只来得及瞥见一根银闪闪的棒球棍,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棒球棍被随手甩到地上,刚才打闷棍的那人揉了揉自己因为疲劳而有些酸涩的脖子,颇为无奈的看向身后的人,“小叔,你一大早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让我帮你打闷棍?”
“对啊,不然还能怎样。你不是身手好么,我怕我打不过他啊。”祁童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走到索兰身边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啧,不会打傻了吧?”
打闷棍的,哦不,宁夭挑眉道:“小叔,既然你叫了我来,就要相信我的专业素质。”
“什么专业素质,我叫你来主要是因为雇你不要钱。”祁小叔十分酷拽的回答道。
宁夭:“……”
他是不是应该把棒球棍捡起来然后照着这人的脑袋也来上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