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释怀,毕竟还是羞的,面对这人,眼儿一触及闪,张逸垂了眸子,伸手接过。
目光稍作停留,沐秀儿又去拿了水杯,再把小盂也一起带了过来。
张逸刚擦好了脸,抬头一看,才退去的热重又冒了上来,这种伺候人做月子般的架势,所为哪般,忙拒绝:“不用,我起来了,我到外头去漱嘴。”说着就要起身。
沐秀儿见她要下床,刚想劝,余光看到那红得快能滴血的耳朵,忙把话咽了下去,让开了些:“也好,”偏偏后面又跟了半句:“你慢点起。”
脚沾地,从边上这不识趣的人手里夺了水杯,张逸也顾不得某处的不适,大步往外走。
刚才那话一出口,沐秀儿就晓得不对了,见她强作无事逞强的模样,哪还敢多说,又不放心,人跟了出去,唯恐又让她多想,只好装着要去小灶弄吃的,心却又时时留意着那别扭的人。
张逸站在外头,漱了口,又再洗了把脸,人清爽了许多,侧头目光习惯地想要去找沐秀儿,不想正瞧见她偷偷地看着自己,这副小心翼翼的小媳妇模样,使得她暗啐了自己一口,这都是在矫情些什么,好好的气氛被弄得这么尴尬,不就是晚上主动了那么一回嘛,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她一个现代人理应大方些才对,自我开解了一番,走到灶里,扬起笑,对着那人开口就问:“我饿了呢,有什么好吃的?”
见她神情坦然重又带了笑,沐秀儿立马不再拘束,掀开了锅盖:“我煮了粥,炖了蛋,大娘给的糕也蒸了,你想吃酱菜还是现炒的新鲜菜,要不都来些?我还焖了鸡汤,不过火候还不够,早上你先吃清淡些,鸡汤到中午正好,我还放了些药材,准保你喜欢。”她大清早就开始准备,连家里那只最会下蛋的老母鸡都狠心做了汤。
听她报了那么一长串的名,再看看灶上各式热气腾腾的吃食,张逸再没去多想,上前一步,把那体贴温柔的人抱住了。
秋日微风轻送,将小院内晾晒着的衣服轻轻托起。
狗儿正打着哈欠,它的主人正躺在竹榻上,眯着眼儿,手摸着那才喝完了鸡汤,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这会儿,太阳并不晒人,照得她身子暖洋洋的,真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沐秀儿从房里头出来,见这人像只猫儿般躺着,于是,拿了才收线的衣服走过去,为她拉了拉盖着的薄毯:“真要困了,还是回屋里睡的好,秋天的风凉。”
“不是说春捂秋冻吗?”张逸懒洋洋地不动。
“春捂秋冻哪是这么说的。”把手上的衣服展开,沐秀儿嗔她一眼,又说道:“衣服好了,你起来试试,我看看哪处还要改的。”
张逸还是不动,只仰着脸把手伸了出来,要她拉。
沐秀儿自不会拒绝这样的小亲昵,握住那手略一用力,就把人拉坐了起来,起身后,帮着她把冬袄穿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左右看了看,做时,尺寸特意放宽了些,这会人穿着衣服就有些显肥,“你得多吃些,不然这衣服撑不起来。”她半开玩笑的说。
张逸不以为然,调侃:“有你,还怕我胖不起来吗?只怕到时你嫌我肉多。”
“哪会嫌你肉多,胖些才好呢。”沐秀儿眼儿弯弯,应得飞快。
就像听到菊花就想到某些地方,张逸听到这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句,肉多摸着舒服,再看这人,虽带着笑却是一本三正经的模样,暗啐,果然现代人比较不纯洁!
她却不知,此刻,她眼中的那个正经纯洁人,想的可不就是那句不纯洁的话。
正打趣,忽地传来了敲门声,无端被人打扰,两人同时皱眉。
“请问是张逸,张公子家吗?”拍门声后,紧跟着的是陌生男人的询问。
对看了一眼,张逸把新袄脱下,整了整衣服,应道:“是谁呀?”
听到有人回话,那外头的人又高声道:“我们是镇上锦绣坊的,特来拜访张公子,前些日子,公子在咱们那买过块轻烟罗,不知公子还记不记得。”
虽不知那锦绣坊的人是为了什么事找上门,但既然能够报了名又说了那买布的事,总不会有假,张逸又看了看沐秀儿,见她点头,才开了门,抬眼一瞧,站在前头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看样子就是那叫门的,他后头还跟着个中年男子,瞧着脸熟,再细想,还真让她给记起来了,昨儿陪着县老爷吃饭,出来后曾和店老板打过一个照面,这位似乎和那县老爷还挺熟的,有了印象,忙将客人请了进来。
到屋里都坐下,再互做了介绍,这才晓得这位姓谢,正是锦绣坊的东家,那日买轻烟罗时他也在,只是张逸误以为他是掌柜。
沐秀儿给他们泡了茶,男人说事儿,她避嫌去了隔间,那谢老板等人走后,便开门见山说明来由。
却原来,这谢老板本是镇上大户,那锦绣坊和珍馐楼都是他开的,昨儿偶遇,他从县令那儿得知了他点破骗子的事,问清了来龙去脉,就生出了拜访的心思。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张逸哪里会相信这说辞,只是,知对方是锦绣坊的东家,她心里隐隐就有了一些猜测。
闲说客套了几句,那谢老板就给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将那带来的包袱打开,里头放着的各式料样就展放在了桌上,“我看张兄弟对布料颇有见解,不知可否,就这几样品定一二?”
这一来,张逸更加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