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妈妈就不会陪着出来了。/p
如果不来这一趟,也不会遇到这种危险。/p
是不是她真的是个多余的累赘呢?/p
以前妈妈为了她,为了所谓的圆满的家庭和婚姻,拖着不肯和爸爸离婚。/p
每次回到家中,她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甚至想过,如果她先死了,让这个“家”散去一块,是不是让妈妈离婚就会很容易了。/p
现在妈妈又是为了她,连命都快没了。/p
涵涵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p
这种反应,和刚才在楼下那种看到那些人的行为后害怕恐惧的颤抖是不同的。/p
她的身体微微泛着冷,大脑里晕沉沉的。/p
有一种像是要犯病了的感觉。/p
药。/p
涵涵摸了摸裤子,却突然想起夜里起得急,她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衣,根本就没有衣兜,更不会有装在兜里的药。/p
心里那种沉重到让人好像麻木起来的感觉又来了。/p
涵涵有一种半清醒半迷失的感觉。/p
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干什么,却什么也控制不住一样。/p
周围并没有什么利器可以利用的,她就直接用手上的指甲狠狠地掐着胳膊靠内侧的肉。/p
小孩儿的肉本来就长得嫩,稍微一用劲儿都能泛起一片红,更何况是她这样下狠力?/p
要不是这段时间的指甲都是余淼盯着剪得平滑整齐,说不定连皮肉都会直接掐烂了。/p
饶是如此,那块皮肤都被弄出了一块青紫的痕迹,只是在这黑暗之中,根本就看不见。/p
其他人也都为了生死存亡的危机紧张着,自然没有注意到涵涵此刻的异常。/p
受伤后的刺痛传来,涵涵却并不觉得痛苦似的。/p
反而有一种享受般的诡异感。/p
她麻木地停了手,低头看了看手指。/p
黑暗中没有开灯,可见度太低,只能看到个大概。/p
她呆呆愣愣地看着手腕。/p
上面甚至还有好几道疤痕。/p
那是上一次自杀时去医院急救缝线后留下来的,因为时间过得太不算太久,这会儿疤痕上摸着都还有一种蜈蚣般凹凸不平的触感,白天也能看见那种暗红的色泽。/p
可能要再过上半年多一年,那颜色才会慢慢变浅。/p
即便是颜色浅下去,不做医美修复项目,那几道疤痕也会永远留下来。/p
涵涵在黑暗中伸出了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几道疤的位置。/p
然后,直接对准了其中一个地方,正准备用力地抠下去,就听到了门锁轻轻扭动的声音。/p
不只是她,其他人也都听到了。/p
所有人一起抬起头,视线一致对准了门口。/p
是谁?/p
现在上楼来开门的,是那些带着武器闯进这栋房子的恶客?/p
还是那个刚才为了他们挺身而出,主动走下了楼的同伴?/p
一群人不知道接下来面对自己的究竟是生是死,手心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p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看着那开始转动的门锁,明明只一两秒钟的时间,却觉得漫长到近乎一生了,连他们的心跳和呼吸都要停止了似的。/p
下一刻,门开了,外面走廊上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昏暗的光线从渐渐变大的门缝处倾泻而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