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永青侯的爵位。”朱见深白眼翻上了天,“我是说你的秘密、身份。”
“你说这个啊,宏儿知道,你那妹子也知道,你无需担忧。”李青笑着说,伸手去拿话本。
朱见深一把抢过,正色道:“难道,你就没想过,在后继之君中传承下去?”
“没有!”李青断然道,“你觉得后继之君能个个抵挡得住长生的诱惑?”
顿了下,“再说,我一直待在朝堂上,可解决不了大明将面临的危机,诚然,让皇帝知道这些,能让我省很多事,但,副作用一样明显;
就拿你来说吧,若你的贞儿风华正茂,你却已老了,你会不会抛开政务,一个劲儿缠着我修仙?”
“这……”朱见深无言以对,可他依然坚持,“大明皇帝传承我这儿,已历经八任,他们有缠着你修仙的吗?”
“没有。”
“这不就是了。”
“不是你这么说的。”李青摇头,“首先,我并未给太祖太宗交底,是,他们有所怀疑,可能疑心很重,却也没有绝对把握,我就是长生者,仁宗倒是明确猜到了,但他深信长生不可复制;
到了宣宗亦是如此,他知道我长生,却也知道,我不能让他同我一样;
再往下,你爹就不用说了,那一战下去,把他的心气儿也给打没了,后来爱妻又多疾,你二叔……
你二叔是个厚道人,可你二叔这样的厚道人,又能有几个?”
朱见深沉默,良久,叹道:“我就怕……”
“怕我跑了?”
“呃……是。”朱见深坦然承认,“人总是会变的,闲散安逸的日子过久了,难免会变得懒惰。”
李青笑了,“我跑得了吗?我要跑早就跑了。”
“只是你不想,你要想,没人拦得住你。”朱见深说。
李青点头:“你这话说的倒不错,只是……百余年下来,它已经黏在我身上了,我甩不掉,也不想甩掉,习惯了都。”
顿了顿,“其实啊,长生除了孤独、遗憾之外,还有无聊,很无聊。”
朱见深接言:“所以,得有个事儿做?”
“嗯。”李青点头。
“那真是太好……呃,苦了你了。”朱见深讪讪说。
李青叹了口气,道:“不说这个了,总之你放心就是,这包袱我丢不下,且就算不让皇帝知晓,若有需要,我一样能步入朝堂。”
“嗯嗯,只要你不撂挑子就成。”朱见深倒是不挑。
李青都给气笑了,抬腿踢开他椅子,朱见深冷不防,摔了个四仰八叉,李青心情这才舒爽一些。
“回去后,跟你皇帝儿子说一下。”
“说什么?”朱见深起身,一头雾水。
“李宏继承永青侯啊!”李青做了个抬腿踢他的动作。
朱见深一蹦老远,讪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接着,又腆着张大脸上前,“这会儿不热了,要不出去走走?”
“也行。”李青站起身,当先往外走……
夏日天黑的晚,两人逛了近一个时辰,天色才逐渐转暗,本想再去酒肆吃喝一顿,不料,唐广德却打烊了。
还张贴了告示,称儿子成亲,停业三日。
无奈,两人只好换了一家。
晚上,睡了一下午的朱见深倍儿精神,吵得李青睡不着觉,最后一恼之下,取出银针扎了他数十针,朱见深这才安静下来。
次日清早,两人早起吃饭、逛街、去茶馆听书……
午饭后,朱见深要午睡,李青为防止晚上不被吵,愣是逼着他玩儿了一下午的万饼条,朱见深满脸怨念,说了一下午的“两个人也能玩?”
又是朴实无华的一天过后,到了唐寅成亲,他们喝喜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