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幽怨的看了眼李青,满心不服。
“皇上,怎么说我曾经也是戍边大将,自问论打仗,还是要优于永青侯的,请皇上信我!”
朱见深有些迟疑,从表面数据来看,石亨确实比李青要好。
见状,石亨得意地向李青挑了挑眉:监军你当定了!
李青耸了耸肩,道:“皇上你可想好了,他可是进攻型武将,让他指挥个万八千人还行,真要打起来……五六万大军,你觉得他能全盘指挥?”
“过分了啊!”石亨恼火,“我就那么不堪是吧?”
李青笑了笑:“打仗你可以,指挥打仗,你真差点儿意思。”
朱见深权衡利弊之后,还是维持原判,只因李青更让他放心,虽然李青人品不咋滴,还懒;但办事儿一向稳妥,从未出过岔子。
“咳咳…好了,天子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朱见深打断欲要再发言的石亨,道,“就这么定了,稍后朕就让户部那边着手准备,嗯…石爱卿这次居功至伟……”
一番体己话,外加赏赐,让石亨的怨气极大程度上缓解。
…
出了宫。
石亨沉着脸道:“你非跟我抢这个干嘛?”
“自然是为以防万一。”李青笑道,“好了,反正大概率打不起来,再说了,真打起来冲锋陷阵岂不更爽?”
“嗯…这倒是。”石亨脸色缓和许多,闷声道:“可你也没有指挥大规模战斗的经验啊,打仗不比其他,真遇上事儿你不一定比得上我。”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李青笑道,“你啥时候见过我逞能?好了,这次算我不对,请你去我家喝酒。”
“这还差不多。”石亨闷闷道:“其实我倒也没生气,到了咱们这种地位,想再进一步难上加难,顶多也就死后追封国公,功劳不功劳的无所谓;
只是你说话太气人了,怎么说,我也是戍边大将,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
“哈哈……我的错,一会儿我自罚三杯。”李青含笑点头。
石亨咧嘴一乐,随即又猛地收住,哼道:“还有啊,你到底没指挥大军的经验,到时候真遇到那情况,还是我来吧,功劳给你。”
“这不行。”李青摇头拒绝。
“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但……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却不能怀疑我的能力。”李青道,“没有金刚钻,我不会揽下这瓷器活儿。”
石亨挠了挠头,没听懂金刚钻是啥玩意儿,不过细想想,李青还真没逞强过。
“行吧,那我就不跟你抢了。”
“嗯,走,喝酒去。”
…
小院儿。
李宏做了一桌子菜,还准备了好酒,本想着跟干爹喝,不料却来了客人。
身为晚辈,自然没资格跟长辈同桌共饮,他只能在一旁钻研兵书,临阵磨枪。
“这就是你那干儿子?”
李青点头:“怎么样?”
李宏忙放下兵书,再次上前见礼:“晚辈见过武清侯。”
“不必多礼。”石亨微微点头,“我和你干爹是多年好友,坐下喝两杯。”
“晚辈哪能逾矩。”李宏婉拒,笑着退下,在院里耍拳。
石亨喝了杯酒,问:“先生,你确定要带上他?”
“年轻人嘛,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好。”李青也不避讳,“他有上进心,身为长辈,自不好打击。”
石亨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说道:
“恕我直言,还是不让他来官场为好,就你在官场的人品……你在什么都好说,你不在了,少不得有人拿他出气。”
李青颔首:“进不进官场另说,但若拦着不让,他一辈子都有疙瘩,你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应该能体会年轻人的心理。”
石亨怔了怔,不再多言。
李青给他倒了一杯,问道:“你之前说瓦拉首领,绰罗斯·伯颜帖木儿老迈不堪,具体情况如何?”
“估摸着是撑不了多久了。”石亨皱眉道,“瓦剌内部不太稳定,他一死,估计要乱起来,如今的瓦剌部强大是强大,却也极不稳定。”
石亨一仰脖,喝完杯中酒,继续道:“说是瓦剌部,但现在草原本地人,比瓦剌人要多多了;
尽管高级将领全由瓦剌人担任,但伯颜帖木儿一死,仍难保证不会有人起异心。”
李青放下筷子,问:“你去过瓦剌,对其情况也有一定了解,你觉得……一旦起乱子,会不会动摇瓦剌根基?”
“这个…可能性不太大,至少短时间内如此。”石亨分析道,“瓦剌的问题,他们自己也清楚,也做了许多被反噬的防范措施;
这次带回来的人,许多都是瓦剌挑选出的不安分部落,极大程度上减轻了他们内部矛盾。”
石亨沉吟道:“我认为,伯颜帖木儿死后,瓦剌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动荡,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团结,却也远不止于分崩离析。”
顿了下,又道:“我在瓦剌大营住了几日,发现无论是瓦剌人,还是草原本地人,对大明都不仇视。”
“因为贸易的缘故?”
“嗯。”石亨点头,“其实他们也不傻,打仗可是会死人的,他们更想跟大明做生意。”
李青缓缓点头,道:“鞑靼的消息有没有?”
“这个倒不清楚。”石亨摇头,“草原广袤,想赶尽杀绝根本不可能,加上瓦剌内部不稳,并未追击太深,我只听那伯颜帖木儿说,十年之内,鞑靼缓不过来气儿。”
“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