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朱见深瞥了眼李青,诧异道,“李卿不是要回去吗?”
李青笑了笑:“倒也没那么急,臣有些日子没做事了,自问对景泰一朝还算熟悉,嗯……”
顿了下,继续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臣虽年迈,却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发挥余热。”
朱见深:“……”
他是真无语:你一个权势滔天的永青侯,修的什么史?
这不是闹嘛!有这精力,你就不能帮朕做些实事吗?
吐槽归吐槽,但朱见深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李青捏着他的软肋呢。
谁曾想,太皇上竟然在大明!
也是我嘴……朱见深懊恼不已。
以他对李青的了解,这混账能吃他一辈子。
“昂,李卿既有这个心,朕便也成全了你。”朱见深无奈道,“宣刘爱卿进来吧。”
“奴婢遵旨。”小恒子转而又走了出去。
李青也回到先前位置坐下,悠哉悠哉地品着茶。
少顷,刘健踏进大殿,待瞥见身穿龙袍的朱见深,立即俯身拜倒:“臣,刘健,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得出来,他很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平身。”朱见深嗓音温和,“刘爱卿找好合适人选了?”
“是。”刘健起身,从袖筒取出名单,双手奉上。
小恒子接过,转呈给朱见深。
朱见深只大致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笑道:“爱卿可知,朕明明可以指定人选,却偏偏让你自己找?”
李青腹诽:还不是你自己懒?
“臣愚钝。”刘健恭敬道,“还请皇上明示。”
“哈哈哈……”朱见深爽朗大笑,却并不解释,只是说道:“回去好好想想。”pδ
他扬了扬手,小恒子忙上前双手接过名单,继而转交给刘健。
刘健愣愣接过,旋即,他好似明白了什么,面庞激动的通红:这分明是皇上在考验自己的能力,说明……皇上要重用自己啊!
幸福来的太快,让他心怀激荡。
刘健强抑住激动心情,谨慎问道:“皇上,这名单……”
“允了。”
“是…臣遵旨。”刘健因太过激动,嗓音都有些变形:皇上果然是要重用我……
李青诧异的看了眼朱见深,心道:“你小子可以啊,这饼画的……嗯…无形画饼,最为致命!”
朱见深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这就……很高级。
果然,老朱家这画饼手艺,终究是传承了下来。
想当初,李青可没少吃老朱的大饼,噎的他直翻白眼儿。
但显然,这一套一直很有市场,尤其对官场新人。
朱见深画完大饼,这才说道:“永青侯是景泰一朝的元老,你若有什么不懂、不明之处,可请教他,中宗实录由他来审核。”
“是,微臣遵旨。”刘健拱手称是,继而朝李青一礼,“还望永青侯多多指教。”
“嗯…”李青微微颔首,笑了笑。
他对刘健有些印象,之前殿试时,他就对其很有好感,这人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只是不知这几年翰林生涯,有无被磨平‘棱角’。
李青不可能一直待在朝局,自然做些准备,为大明留些人才。
真正做事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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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外。
李青道:“我会不定时去翰林院查看修撰进度,实录内容,但你也不要太有压力,皇上对先帝尊敬,亦很推崇;务必务实,莫要被一些外界因素干扰。”
“是,下……学生谨记。”刘健拱手。
他虽有官职在身,但还未真正踏入官场,翰林自称一般都是以‘学生’为主,以表自谦。
但这是对外,背地里有很多翰林,可都是重拳出击的。
李青笑笑:“行,你去忙吧。”
“哎,永青侯慢走。”刘健驻足目送……
直到李青远去,他这才强抑住激动心情,快速赶往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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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朱见深心绪不宁,坐立难安,这个惊天大秘密,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偏偏又很无解!
虽说顺天这儿知道的只有李青,但并不是说只有李青知道,直接对付李青根本没用,对付老爹……算了吧。
不对付还好,一对付可真就天下皆知了。
且那是他爹,亲爹!朱见深不敢,也生不出那种心思,抛开亲情不谈,大明以孝治国深入人心,他这个皇帝真要做出那等事,那立时就要群起而攻之了。
“唉……又被李混账拿捏了……”朱见深愤懑,跟李青对线几次,每次都是输,且每次都吃大亏。
随即,他也意识到,册封贞儿为妃,阻力更大了。
毕竟……当初他选了江山。
“这厮可真够混账的!老贼欺朕太甚!!”朱见深气急败坏,面庞通红,咬牙道:“小恒子!”
“呃……奴婢在。”小恒子硬着头皮上前,心说:对不住了永青侯,咱家只能忠于一个人,那便是皇上。
“去,去把那几支老参给李青送去。”
“哈?”小恒子差点儿咬到舌头:你骂那么难听,还跟他送老参?
“你聋啦?!”
“啊是是是……”小恒子的忙不迭答应,“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呼!”朱见深蹲坐回椅上,擂了下御案,发狠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作吧,等你死了,朕把墓碑给你砸了。”
话说的狠,但也仅限于放狠话,他还真拿李青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