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一滞,将心比心,他也觉得这样太过分,换成是他,万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但…就这样拖着,他早晚会被拖入万丈深渊。
“大人,只要你能帮我,挽回的损失,五五分账。”沈鑫认真说。
这个价码已经很高了。
李青为难地皱起眉头,好一会儿,叹道:“行吧,我就帮你一次。”
“多谢大人……!”沈鑫起身拜倒,‘砰砰砰’磕头。
李青上前扶起他,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些年下来,他们已然习惯了你这个工具人,你撂挑子,他们自然是不肯的;
所以,得拉拢一个新团体进来,然后将自己摘出去。”
顿了顿:“我会让厂卫护你周全,你去苏杭,乃至整个江浙找下家,将产业乃至工人,打包卖给有能力接受的富绅,这样,不就能摆脱他们了?”
沈鑫眼睛一亮,随意又是一黯,“大人,这说来简单,可问题是未必有人敢接手啊,再者,真要那般做,事后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
李青道:“只要你价格公道,不愁没人接手,海上贸易大有赚头,那些富绅很难不意动,就如……当初的你。”
沈鑫老脸一红。
却听李青继续道,“至于那些人秋后算账,这你大可放心,我来护着你,没人敢对你动手。”
沈鑫心中一喜,却又有些狐疑:“大人真能办到?”
李青笑了:“你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怀疑我的人品?”
“草民不敢。”沈鑫讪讪道,“只是……那么多人,草民怕大人难做。”
李青诧异道:“我被封侯的事,你不知道吗?”
“这个草民听说了。”沈鑫点头,“不过……那些人也不好惹,他们人多。”
“呵呵……”李青撇嘴笑道,“本侯能以七品官一步晋升侯爵,还保不下你一个小小商人?”
沈鑫一滞,继而大感放心,激动道:“草民谢大人再造之恩。”
“别急着谢,我还有条件呢。”
“呃…可是大人对五五分账…不满意?”沈鑫迟疑着问。
李青摇头:“不是,办完了这件事,你不能待在江南了,随我去北方。”
“啊?”沈鑫满心抵触,“大人,能不能换个条件,我可以再让一成利。”
“这不是让利的问题,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南方。”李青淡淡道,“我现在能保下你,以后我回了京师,你在江南,怎么保你?”
沈鑫颓然叹了口气,缓缓点头:“大人说的是,不过,我这么大的家业,一时间也难以脱手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李青笑道,“我明年出正月才回去,这么久的时间,不够你运作吗?”
“这么久?”沈鑫震惊。
李青颔首:“时间够不够?”
“够,够了。”沈鑫惊喜,随即又道:“不过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得让我几个儿子帮忙一起,不知大人可否……”
“可以。”李青点头,“你先着手处理苏杭的事,我让织造局的兄弟先护着你,回去我跟皇上写封信,让他再派遣一个锦衣千户来。”
“如此,最好不过了。”沈鑫再行大礼,满心欢喜。
李青心情也是极好,如今江南各地的产业链已经成熟,只要找好下家,沈鑫在不在这儿,并无多大关系。
北方落后南方一大截儿,沈鑫去了那儿,定能再次带动经济发展。
而这,就是李青给沈鑫安排的后路!
以沈鑫的资本,只要能站住脚跟,不出五年就能初显成效,十年就能带动经济起来。
当然,再过五十年也无法跟江南比,但至少可以把北方市场经济,带到一个新高度。
随着人口变多,大明也得做出转变,不能只执着江南,拓展生产力才是第一要素。
届时,南方外贸,北方内销,一个低成本赚差价,一个低成本拉内需。
少顷,酒菜上来。
二人相对而坐,举杯共饮,气氛融洽。
这俩货都各自达到了目的,心情大好,酒也喝的尽兴。
一场酒喝下来,天都黑了。
沈鑫挽留李青住下,并奉上了小二十一,但李青对别人小妾不感兴趣,谢绝了他的好意。
今晚的月亮好亮,夜风微凉,一路听着虫鸣鸟叫,李青优哉游哉。
到家,已经亥时了。
李青兴致很高,并没有睡意,一个人坐在亭下,吹风赏月。
过了会儿,朱祁镇拎着酒坛走来,见他也在,诧异道:“你还没睡啊?”
“嗯,你这是……?”
“心情不太好,要不,一起喝点儿?”朱祁镇扬了扬手中酒坛。
“不了,你自个儿喝吧。”李青摆了摆手,转过身走到亭中央桌前坐下,“还在为李宏的事生气?”
朱祁镇灌了口酒,苦笑摇头:“闺女以后定然要嫁人,那混账随你,以后闺女真跟了他,比跟别人更让我放心,不然,下午我也不会举刀不砍了。”
李青没计较他借干儿子骂自己,反而安慰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话说回来,是嫁了个闺女,却也是白捡一儿子;
以后李宏肯定要继承我的家业,这座侯府未来就是他们小两口的了,你闺女还在这儿,以后外孙,外孙女都在这儿,这样想是不是好受多了。”
朱祁镇哼道:“我闺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