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眸中布满的痛楚,如寒冬的雾霾,深不见底,萧倾诺当场怔住,他不是应该高兴终于摆脱这场被强迫的婚姻么?
为何他眼中的疼痛如此浓重,如此明显,胸中一睹,强忍着不忍,萧倾诺扭头离去。
今天的一切都超了她的想象范围,他真实的疼痛,她不忍,但对于自由来说,真的微不足道。
男人疼的痛的伤心的,几瓶酒就可以解决了,她没有必为了一时的不忍而跟自己没一丝情感的男人生活一辈子,所以她只有狠下心。
看着桌面上的休书,景王十指紧握,因为过于用力,节骨泛白。
“等等。”看着她渐渐离去的消瘦背影,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每走一步,萧倾诺心中的不忍加深,转头,正好看见他毫不掩饰的痛楚,好似在说她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四目相对,深深的对望,空气愈发的压抑。
“为什么?”半响,景王再次艰难地开口。
满心欢喜的等她到来,来不及高兴,便迎来这么残忍的心碎。一念天堂,转身地狱,便是说他的此时。
为什么?萧倾诺看着他,这句话应该是她问的吧。
“我知道,是父皇强迫你娶我的,你不仅不喜欢我,还非常排斥这段婚姻,而我也不想要这段婚姻,更不想我的青春浪费在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身上。”
不喜欢的男人,这句话深深的将他打入地狱,手指泛白,身形微微晃着,眸中的痛,可以用一个世纪来表达。
此时的萧倾诺是理性的,她不忍却也明白把事情说清楚免得后面麻烦的道理。“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各不相关。”
忽然,景王笑了,悲伤地神色被绚烂的笑容所取代,这个在萧倾诺看来,他是在强颜欢笑。“天下都知道你是景王妃,你还认为这天下还有人配得上你么?”而你为什么自以为是的认定我不喜欢你,排斥这段婚姻,这话他没有说出口。
萧倾诺听不到,却也能从他的唇形看懂他所说的话,当下冷笑。“这个不用王爷操心,请你记住,此时你我已毫无关系。”
前一刻的温柔如昙花一现,那么快便露出他恶劣的本性,萧倾诺冷眼看着他,“你若担心因此而影响你在朝中的声誉,这个本公主可以保证。本公主以为,以你在萧国的影响,纳几个如花美眷,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又何必留恋我们这段不幸的婚姻?”
萧国的男人有没有想取她的男人她不知道,不过威胁,她不喜欢。
撕心裂肺的疼痛再一次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几欲将他淹没,手指狠狠的捏着。她可以不喜欢他,却不可以将他推给别人。错过一次,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将她抓住。
“我看哪个男人敢娶你?”音落,桌面上的休书顿时化为碎片,在空中慢慢的飘落。
狠戾,无情,决绝的景王,萧倾诺第一次见到,心想,这才是真正的他吧。整天面对忽冷忽热的人,光是看着她就受不了,更何况是一起生活?
“天下之大,就算景王有心恐怕也无力吧?”萧倾诺讽刺。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打错算盘了。撕了休书我便不会在写么?
“这休书,不是你说休便能够休的。”
“什么意思?”萧倾诺心里咯噔。
景王却不打算跟她解释,冷冷下令:“来人,带王妃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