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真为玉寒雪的手臂上换了药,再次将手臂固定好,玉寒雪低头看着被缠绕的一层又一层的手臂,露出几分无奈的笑,“多谢!”
皓真看了玉寒雪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府里的奴才们已经开始传膳,玉寒雪站起身,“那本宫就不打扰你用膳了!”
“留下来一同用膳吧!”皓真漫不经心的说道,“厨子准备的是两人份的晚膳,往常我一人,可不曾有这么多菜肴!”
玉寒雪挑眉,“你的意思是,府里的人苛刻了你?”
皓真被玉寒雪呛了一句,有些不自然的白了她一眼,脸色微红,“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既是不愿意,那便是算了,我只是不愿意浪费这粮食罢了!”
玉寒雪倒是没有离开,桌子上的晚膳的确是很丰盛,在八仙楼的时候,虽然也吃了一点东西,可到底是没吃多少,大约是因为莫染的出现,或多或少的影响了她的胃口。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坐在屋子里吃晚餐,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沉寂,皓真偶尔抬眸看一眼玉寒雪,她依旧是表现的那般清冷、疏离,让自己越发的看不透了,他以为,她不是应该迫不及待的和自己挤到一起,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得到他的人和他的心。
也许刚开始,皓真还对玉寒雪所谓的交易带着不信任和狐疑,总觉得她是居心叵测,但是这些日子来,她对他,除了是用药,从不主动来打扰他。
“我听说,今日梁卫东带回来一个男人,是他的庶兄!”皓真终究是忍不住的找了一个话题。
玉寒雪挑眉,轻描淡写道:“看来这王府里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藏不住,竟是连你这样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知道了!”
皓真自然是听出了玉寒雪话中的酸讽,脸一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府里的人都在议论,我即便是不想知道,也是要听到的!”
“嗯,的确如此,这会子正在我屋子里罚跪!”
皓真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瘪瘪嘴,“你总是这般,难道不能慈悲为怀么?你觉得刁难别人,当真是能让自己开心么?”
玉寒雪听到皓真的话,终于抬眸认真的打量着皓真,许久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可是修道之人,何时也开始信佛了?皓真,你与我之间,只是医生和病人的交易关系,至于别的事情,似乎不在你的管辖范围,你只要负责去除我脸上的这胎毒,我便是立刻放你自由,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也不必用别人来试探我!”
素来清冷的皓真此刻也因为玉寒雪的话生气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你又何必如刺猬一样,对每个人都充满敌意和怀疑态度。”
“难道你认为我应该无条件的去相信你?”玉寒雪反问。
“至少我不曾给你吃过毒药!”皓真有些恼怒的摔下筷子,转身走进里屋,也不去理会玉寒雪了,这种撒泼的脾气倒是让玉寒雪对他刮目相看,一向以冷静自傲的皓真,竟也会发起小脾气了。
玉寒雪嘴角微微扬起,她一直都以为皓真是那种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动他情绪的人,或许是他过去将自己隐藏的太深了,说起来,他居然把自己形容成刺猬,世人说她是魔女,她无话可说,可说她是刺猬……
玉寒雪有些无奈,貌似一直以来,皓真才是那个拒人千里的刺猬吧!
玉寒雪继续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饭菜,躲进里屋的皓真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这才懊恼自己这幼稚的行为,她说的也是实话,她本就是这样的人不是么?自己今日怎么就按捺不住了?
皓真忍不住的打开一道门缝,虽然很不齿自己这种贼一样的动作,却还是忍不住的要去看看玉寒雪在做什么,却是看到玉寒雪正没心没肺的吃着饭菜,仿佛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发怒而受到影响,这样的玉寒雪让皓真迷糊了。
玉寒雪放下手中的筷子,两个小丫鬟立刻走上来,一个端着茶杯,一个端着钵,玉寒雪喝了一口茶水漱口,又吐到钵里面,随即又一个丫鬟端上一杯新茶,玉寒雪这才将这杯水喝下去了。
不得不说,在帝都,皇室或者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享受着“玛丽皇后”一样的优越待遇,可这规矩却也是一套一套的,繁文缛节,仅仅是一个吃饭,便是有这么多规矩来了。
皓真是道观长大的,自然是不会遵从这些规矩,素来也不屑这种繁文缛节,无论是过去的长公主,还是今日的玉寒雪,都不曾勉强过他学这些规矩。
玉寒雪站起身,对一个丫鬟吩咐道:“你告诉皓真一声,本宫先行离开了,就不等他了!”
玉寒雪离开后,皓真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丫鬟正欲说什么,皓真抬起手,示意他什么都不用说了,玉寒雪的话他在里面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越发像个谜,让人捉摸不透,如烟如雾,想要伸手去抓,却只能扑空和失望。
再说那梁明松,跪在算盘上的膝盖早已麻木了,双腿也忍不住的颤抖着,双手却死死的举着那盆水,一动不敢动,长期的坚持让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这漫长的时间对他来说,就是死神的折磨,有那么几时,他恨不得就这么死了算了。
千等万等,终于盼来了玉寒雪,玉寒雪冷冷的看了一眼这梁明松,却是没有赦免他,萍儿跟着玉寒雪走到梳妆台前,为她摘下头上的发饰,梳理着丝滑的长发。
“桂公公今日如何?”玉寒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