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部景吾眼角一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女人脑子缺氧坏掉了吗?’怒吼只能盘旋在咽喉深处,因为嘴上贴着胶带,不得不郁闷到内伤。
许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端倪,无声的笑意从三条樱子的眼睛缓缓流淌出来,片刻之后,她赶在他发怒之前整了整神情。
“记着不要惹怒那个男人,等他再次离开,我们想办法逃出去。”她抬了抬缚紧的双腿,示意他看,“鞋子底下,我藏着刀片。”
“好了,现在我要休息一下,你先挪回角落去…”
………
她什么意思?迹部景吾满头雾水,又碍于无法出声,导致所有疑问只得闷在心里;三条樱子说完之后复又闭上眼睛,动也不动,甚至扭了扭身体摆成原先那种古怪的姿势。
看到这里迹部景吾不得不佩服她的记忆力,当然,心头的疑惑也更加深刻,可是来不及细想就急急蠕动身体,按照三条樱子所说朝角落移动。
————别的都可以放在一旁,不管她的‘外挂’究竟是什么,至少她给了他希望,所以当务之急是两人一起逃出生天。
气喘吁吁地爬行到原本应该呆的角落,迹部景吾支撑着靠着墙壁,一时间生出无限勇气。
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总是容易相信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即使三条樱子不过胡言乱语,两个人的话…似乎就不那么恐惧了。
迹部景吾眯起眼睛,被感染似的产生一种类似放松的情绪。
然而那份愉悦却没持续多久,迹部景吾的神经末梢感觉到来自空气的轻微颤动————那是每个人都有的第六感,并且在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下被放大数倍。
猛地转头盯住此处的出口,瞳孔骤然收缩。
紧闭的门后方,有巨大的恶意缓缓逼近;迹部景吾的心头咯噔一声,顿时如临大敌。
歹徒…来了。
此一念头方才闪现,紧闭的门就悄无声息开启,男子从外边缓缓走进来,脸色阴沉。
目光随意四下张望,随即对上他的,男子的神情微微一怔,接着象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咧开,露出病态的笑容。
“居然还保持清醒,蛮坚强的嘛~许。”慢慢走到近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看来和尸体同处一室,吓不着你啊——”
男子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三条樱子,复又回过头来,眼神满含戾气,“本来想趁着烂掉之前弄一次再拖出去埋掉,现在看来不用了,等发臭再说。”
顿了顿,男子以一种低沉而奇特的音调说道,“真可惜。”最后一句话几乎卡在他的嗓子里,模糊不清。
与此同时,男子抬脚重重踹过来,混浊的眼睛发出犹如恶鬼般狰狞的寒光,“你就呆在这里和尸体一起腐烂吧!”
………
迹部景吾闷哼一声,生生受了男子踢在他胸口的力道,无法控制地往侧边栽倒。
痛!剧烈的白光炸开,瞬间的剧痛如同涟漪般扩散到神经末稍,眼前猛地一黑,连呼吸都困难重重。
又过了不知多久,耳际的嗡鸣逐渐消失,稍微清醒一些后迹部景吾挣扎着抬眼,这才发现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开启的门扉也再次紧闭,只余下挨过殴打的疼痛在身体肆意蔓延;三条樱子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竟象是早先两人的交谈不过幻觉一场。
艰涩的眨了眨眼睛,迹部景吾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故技重施爬行过去,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
此时此刻他已经可以肯定,那个歹徒的目的————对方想要逼疯他,按照那人所言,将他和‘死亡’的三条樱子关在一间屋子里,过不了多久…倘若三条樱子真的死亡,他会身处地狱吧?
亲眼目睹三条樱子被杀害而救援不得,接下来还要眼睁睁看着如花鲜活的身体渐渐腐烂,即使最后他获救,留下来的阴影也足以击溃他的理智。
可是…那个男人为什么这样恨他?被绑架之前迹部景吾甚至见都没见过对方。
身体摩擦着坚硬的地板,一寸寸挪移着,直到目标近在咫尺…静止不动的三条樱子忽的一颤,歪到侧边的头颅转过来面向他。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万一对方是在监视你呢?”她的语气带着些埋怨,说话间身体开始挣扎,以双脚为支点扭成一团,虫子似的蜿蜒着爬过来。
“幸好那人走远了,不然要被你害死。”
她蹭到他身边,用肩膀顶住他,“你先起来,对…把你的手…刀片在我的左脚,鞋后跟那里有一处…摸摸看,然后取出来。”
“就靠你了哟~”
………
迹部景吾借着她那点力道支起身体,耳边听着她嘀嘀咕咕的念叨,不知怎地竟然对她说的深信不疑。
因为背对着,他看不清身后的人有什么动作,只是过了一会儿手就摸到绵软的温热…这是…指尖不自觉沿着肌理探索…
“你摸哪呢?往下往下!”腰际被轻轻踹了一脚,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喝道,“这是我的腿!笨蛋!”
听他这么一说,迹部景吾忙不迭松开指间握住的温软,耳际微微发烫,却不得不狼狈的顺着她所说的位置往下探去。
鞋底…鞋底…他握到她的脚踝。
左脚…左脚…他摸到她的袜子。
一番漫无目的的探索,迹部景吾的指尖终究抠到一处细微的异样————那是与橡胶触感截然不同的冰凉,属于金属的尖锐。
它嵌在她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