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听不到任何忏悔,只需要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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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莺啼花乱,她站在枝叶摇曳的光影下惨淡得不成人形,下/身有刺目嫣红涟漪般荡漾开来,青紫的脸庞却绽出奇异微笑。
在我伸出手即将碰触到她那一瞬那,浅薄影子往后退到更深的阴暗处,变了形的身躯深深折腰,似是叹息般的声线掠过耳际。
‘多谢了~’
————光影绰绰里,女孩子直起腰身,几秒钟前狰狞破碎的容颜悄然恢复,她露出极是温婉的笑靥,模糊身影自此颓然消散。
………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和璎珞低垂的水晶灯;我从被子里抽出手揉揉额角,脑海中飞速交替的混沌梦境被逐渐清晰的现实掩盖。
“不客气。”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如是回答,虽然晚了一步。
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自床上半坐起来,抱着被子,目光环视一圈,又眨了眨眼睛。
晨光透过窗帘缝淌入,在墙上溅出浅浅光晕,视野所见是入睡前的景物,三条樱子这十几年来没太大变化,本该熟悉,对于刚睡醒的我来说却无比陌生的房间摆设。
怔忡良久,我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下地,抹了把脸,步履蹒跚走出房间。
昨儿梦见吉野小夜子…许是她终于得偿所愿,然后决定不再骚扰我?嗯~也好,但愿她真的从此安息,我也好摆脱这段时间扰得我夜不安寐的暴躁情绪。
有些结局注定无可挽回,我出手也不过是被她扰得不耐烦进而迁怒,反正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谁撞到我手上只能怪自己命运不济。
………
打开房门,客厅里弥漫着晨曦特有的冷清,家具蒙上灰也似的模糊;摇摇晃晃掠过客厅,我抽空转头对着钉在墙壁中央的置物架扯高嘴角。
“早上好。”
我毫无起伏的声音在客厅里漾开,回应是置物架中央摆放的相框玻璃折射出的天光。
越过那面墙的时候,相框玻璃的反光变化了角度,眼角余光闪过藏在相框里那一家三口的合影,行进中的步伐一顿,我走近几步,靠过去盯着照片出神。
相貌平凡的中年夫妻,与继承双亲容貌的女童,三个人正对着镜头露出淡淡的笑意,眉梢眼角溢满安定祥和。
细细端详照片中那张稚嫩的脸庞,我挑了挑眉。
她笑得很腼腆,未经风霜的无邪令得原本有些阴沉的眉眼开朗许多,与近日来在镜子中见到的自己判若两人。
想想也是,照片一角的拍摄时间显示彼时风平浪静,她的双亲尚未因意外身故,她还是被娇养呵护的千金,自然笑得幸福。
不象现在,披着同样外皮的我内心已接近腐朽。
慢吞吞地伸手将相框玻璃上蒙的灰尘擦拭干净,我收回手掌,摇摇头,把突如其来的伤春悲秋抛诸脑后,转身继续自己的梳洗大业。
有所得必有所失,家境富裕,孑然一身,更没有大热宅斗宫斗豪门的标签,我再不知足会遭天打雷劈的诶~
说起来…果然还是找时间去寺庙一趟吧?说我迷信也好,为相片里的三个人做场法事,嗯~再加上吉野小夜子。
无论如何求个心安。
再者,我多少也是要感谢吉野小夜子的,才刚变成三条樱子不久就碰到她那摊子事,一忙乱下来,连胡思乱想的功夫也没有,等到尘埃落定…现在竟是泰然自若了。
打发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忙得焦头烂额,还真是一点也没错。
最困难的阶段都安全过渡了,相信三条樱子(伪)的小日子会越来越滋润嗷嗷嗷~
我含着牙刷掐拳,得有多好命才碰到亲妈属性的作者啊喂!
………
起床的好心情持续到出门上学,于是,我笑眯眯的要求司机把车开到附近地铁站,决定偶尔走一走平民路线。
这片地区的地铁站距离三条家有十几分钟车程。
抵达之后,司机因为不放心还特地买票跟着我进到站台,絮絮叨叨交代诸如‘不能坐过站’啦~‘小心碰到电车之狼’啦~之类的话,临上车前他从站台上点出几搓人让我‘紧跟着穿同样校服的不要自己乱跑’。
我捣头如蒜,然后混在人群里走进车厢,站稳之回头对着紧闭车门外的男子挥手。
不管怎么说,被人这般忧心忡忡还是很窝心的,虽然司机大叔…他多虑了,地铁高峰期非礼事件是屡有耳闻,放到我身上就…
没多久,地铁无声而高速行驶,窗外的风景渐渐由慢加快向后掠过,最后化为直线状。
车厢内,我如爬虫一般在夹缝中逡游得很顺畅,面目模糊目光猥亵的中年男子在我无意间靠近时退开,让我深刻领会一把自己的杀伤力。
看吧看吧~我就说司机大叔想多了,第n次被人让道后,我嘴角一抽。
………
终于挤到略为宽松些的地方,松了口气,我停下来抬手去够顶部垂落的拉环,站稳身形,目光在周遭游移一圈,冷不防就和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碰个正着。
正前方座位上,一张肉嘟嘟的脸从年轻女子的臂弯探出脑袋。
悄悄摸了把自己的脸,我对着小不点扯了扯嘴角————
那孩子怔怔看了我许久,然后猛地转身藏进妈妈怀抱,一会儿又扭过头怯生生瞟了我一眼、又一眼,最后象是确定了什么嘴角绽开一朵羞涩笑靥。
朝阳透过高速飞驰的车厢玻璃窗投射到那对母子身上,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