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让人肉酸的声响,萧源已经是一刀深深的扎入了黑熊眼窝。

黑熊痛楚的长嚎,正是一爪朝着萧源面门挠来。

这一爪下去,脸都要划拉成两半,

朱沅都不禁看得两手紧握,忘了呼吸。

还好萧源动手之前已经想好后手,当即足尖大胆的蹬上了黑熊腹部,以此为支点,手往刀柄上一撑,借力往后一仰。黑熊的爪尖只有一丝丝擦着了他的鼻端,他尽力的仰着头,那爪子已经是从他胸口一路下划,薄甲顿时四散,胸口的棉絮翻飞,瞬间液体渗了出来,湿透了衣襟。他已经是向后一个筋斗翻了落地,立即暴退了数步,脱离了黑熊爪子的攻击猛围。

而黑熊此刻已经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嚎,原地乱舞。

朱沅仔细看了萧源,鼻端血珠冒出如线滴下,胸口……她猛然想到那一囊姜茶,徐徐的吐出一口气来。

萧源这小子,横着袖子往鼻子上一擦,倒像也激出了几分兽性,他的刀还插在黑熊眼睛上呢,此刻劈手就从旁人手中夺了一把,再度冲了上去。

黑熊本就眼神不行,现在还被插瞎了一只,另一只也全被血染上了,更是看不清了,但架不住它全身是凶器,随便蹭到也是内伤,众人围着它想打落水狗,那也是束手束脚的,只是不停的放箭。

萧源满身的凶猛彪悍之气,觑准时机,斜里一刀又将黑熊的嗅觉灵敏鼻子给削了,这下黑熊可真是晕菜了。

一时间士气大震,看着萧源冲上冲下,一把刀舞得十分凌厉,众人也都齐齐落刀,不惧受伤的近身凌虐黑熊。

皇帝这时也不怕了,就这样看着萧源,情不自禁的颔首:“真乃一员勇猛的虎将啊!”

萧源连着数刀有意挫破了黑熊胸口的皮毛,最终一刀直插它的心脏,这庞然大物终于轰然倒地。

一时场中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只余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过了一阵,才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声,但很快又被压抑住。

皇帝扶了沈娘娘的肩令她站直,自己负手向前走了两步,沉声道:“我大燕久无战事,不料诸位将士仍未丧失勇气,锋利如初,朕心甚慰!”

毕竟是做皇帝的人,这个时候肯定一句,下头诸人是瞬间热血沸腾,齐齐以膝点地,大声道:“吾皇万岁!”一时间竟是忘了伤痛。

这会子可真是要大肆庆贺了。

夜间的校场上燃起了高高的篝火,火上架着全羊烤得冒油,无数的酒水运到篝火旁,喝多少,有多少,喧嚣声响彻云宵。

这事后一经统计,只有一人丧生,重伤者四人,轻伤者十数人。

皇帝令重重抚恤死者家眷,受伤者也派了随行太医救治,更是令人将今日这头大黑熊剥了,熊肉烤好分派给诸位伤者食用。

更将萧源召到面前问话。

此时皇帝也是随兴的坐在一堆篝火前头,目光炯炯,含笑看着萧源:“你是何处人氏?”

萧源抱拳道:“末将萧源,乃是繁阳人氏,年初方到燕京,家父在大理寺任五官。”

皇帝大感意外:“你父亲一介文官,如何养出你这般勇猛无匹的儿子!”

萧源道:“末将自小在外祖家养大,外祖正是名武教头。”

虽然恭敬,但身上那股子青春热血的劲头是藏都藏不住的,这从他利落有力的动作,桀骜不驯的眼神,都可看得出来。

皇帝倒是喜欢这样的年轻人,萧源若是位高权重,这般锋芒毕露的,皇帝倒不放心,如今萧源不过是名小得不能再小的士兵,无论如何蹦跶,如何不驯,在皇帝眼中,那也不过是只精神点的蚂蚁罢了。蚂蚁嘛,那倒是越精神越好。

皇帝对太子并无多少喜爱,也有一点是与他常年蔫蔫的模样有关了,如今见着萧源,又正是他立了功的时候,禁不住就是面露赞赏。

“这黑熊皮粗肉厚,箭枝亦是难以深入,朕观你似乎臂力过人,刺入它体内并不过份吃力?”

萧源道:“是,末将自小臂力有异常人。”

皇帝一时兴起,让萧源演示,萧源也依言将校场中一块闲置的石料轻松举起,看得皇帝抚掌大笑:“好,好!来日必是一名虎将!”

末了又问萧源:“今日你立下大功,朕一时亦不知作何赏赐,你可有甚想要的?”

萧源一时心如擂鼓,没料到这机会就这般容易的摆在了他面前,他终是忍不住,抬眼看了朱沅一眼。

朱沅原本就在看着这边皇帝与萧源的对答,这一眼自然是没有错过,一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郁躁之意,她明明白白的看得出来,萧源以往的志向,不过就是燕京街头当名泼皮王,今日这般以命相博,其中大有她的因素。

这已不是简单的少年春|心萌动了,他愿意为之努力,也为之努力了。

这同那些轻浮的贪慕美|色似乎是有点不同了。

但朱沅觉得她只想躲开,罕见的出现了些心慌之感,这样赤诚的感情,她自己也觉得吃惊:她居然不想要——或者说是——

她这边还没想个明白,萧源已是收敛神情,十分严肃认真的对皇帝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末将只想能为皇上效命,若能得皇上恩典,做名武骑常侍,日夜得以护卫皇上,必定万死不辞!”

这时代不管念书也好,习武也好,最大的抱负,那肯定就是为官为将啊,萧源这说得真是一点花头也没有。而且就凭他一身武艺过人,又勇气可嘉,武骑常侍简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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