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几句,顾涵抬头摸了摸金璨的额头,低声道:“还是有点儿烧。”
金璨抓住他的手腕,还反过来劝他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顾涵沉默良久,终于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央求道:“你有脾气就发出来,郁结在心会酿出大病。”
金璨费力地抬头看了情郎一会儿,才有气无力道:“真不容易,你居然会察言观色了。我……可真荣幸。”说着,又抬手捏了捏顾涵的喉结,“有没有感觉喉头一甜啊?”
顾涵此刻却显得比她还虚弱,“你又欺负我。”
金璨笑道:“还不是因为要嫁你,才惹出来的麻烦。刚刚你还让我该发脾气就发脾气……”
顾涵无言起身,背过身去把整个后背都亮给了她,尤其是后座还特地一撅,“尽管来。”
金璨边笑边咳:也就是顾涵真心软萌,招她喜欢。不然她早就实践“留子去父”这妙招了,不过这么做的话,在和世家官员的人际交往上,得吃不少亏就是——特立独行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此时,玉嫣正好进门,端着热腾腾的菜粥和几样小菜,“少主好歹用些,垫垫肚子。”
在顾涵殷勤又周到地喂饭之下,金璨居然吃完了两小碗,当然看着闪闪用得香,顾涵以此下饭也吃了个半饱。
而且顾涵小伙子火力够壮,也不怕传染,就和金璨相依偎着——他肥瘦相间又极有弹性的身子……金璨觉得,这枕起来的感觉,就算是时不时像针扎一样痛一会儿的后脑勺也很喜欢……
饱暖之后……人往往想“睡”……
靠在温暖的港湾里,耳边听着顾涵的软语呢哝,金璨还没喝药竟然又昏昏欲睡上了。
玉嫣听见里间没了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收拾了碗筷,还有空一脸同情地看着她家姑爷,很不厚道地对了个口型,“姑爷,麻了吗?”
顾涵实诚地一点头,又回了一句,“甘之如饴。”
玉嫣还没走呢,厂花叶灵也端着黑漆漆的温热药汤子进来——他很愧疚,当时他被陛下召进宫里问话去了,若他在场,闪闪也绝不至于跌落湖中。
顾涵与叶灵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难兄难弟的笑容都不怎么自然。
而且二人几乎同时发现闪闪嘴角……挂着滴晶莹的口水,他俩便都犹豫要不要帮她擦一下,可又担心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吵醒她。
其实,除了金璨本人,大家已经都被擅长跌打损伤的太医的嘱咐过:本来金璨的腰伤没什么大不了,偏偏被冷水浸了,若不好好将养,将来怕要落下病根儿。
所以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两个男人又是一阵互相使眼色,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金璨猛地惊醒,她双眼迷茫地扫视了下屋里的两个男人,还有没来得及退走的玉嫣,委屈道:“疼醒了啊!”
药效过了,当然得疼了。
厂花这回不上都不行了,端着小托盘往金璨眼前一送。
金璨一看,厂花就是靠谱:端上来的不仅是个货真价实的小碗,汤药还特地收浓,只有小半碗——其实只要他们不拿小勺来喂,她就万分知足了。
痛快地喝尽汤药,金璨除了浑身酸软,就是腰部火辣辣,她正打算让这两个见多识广的男人说话给她催一催眠时,玉喜小跑到外间,气息和声调却都很平稳,“少主,太子和太子妃来了。”
这二位可是特意挑在上午,估计金璨一觉睡醒又吃了饭喝了药,正要打发时间的时候驾到……不得不说,这夫妻俩来得也真是巧。
比起金璨,太子妃真的幸运多了,除了当时受了点惊吓之外,全然无碍……她能亲来探望金璨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太子夫妇先诚挚地向金璨道了谢,而后太子便毫不留情道:“赵氏德行不足,行事狂悖,再当不得皇子妃。念在她父祖皆有功于国,准许和离。”
按照金璨的想法,吸毒都到了产生幻觉,精神不稳的程度,搁在现代普通人家都离婚没商量。就算是在凡事都不忘罩着遮羞布的皇家,因为吸毒吸得太过而害得丈夫一直没有孩子的儿媳妇,娘家功勋再多……帝后也绝不会再姑息的。
于是金璨点了点头,轻按着腰部运了口气,才道:“咎由自取。”前世的我,跟赵氏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不过太子的重点显然不在赵氏,“二弟为这事儿正别扭呢。”
金璨认真地“嗯”了一声。
自从她选择了跟太子哥哥亲近,就注定和二皇子关系微妙了。这也没什么办法避免:当你拥有一个强大的盟友的时候,也要接受他同样来头不小的敌人。
太子妃笑着轻轻推了下丈夫,“闪闪话少,可又有什么看不明白呢。”
太子也道:“不过是想起来就嘱咐这么一句。”
又闲话几句,太子夫妇便主动告辞。
等这两尊大神离开主院,金璨才“咝”地吸了口凉气,叶灵完全不必她开口,便极有眼力地帮她翻了个身。
金璨一边轻哼,一边感慨,“下午二皇子就该来访了。我得多睡会儿,养足精神跟他斗上一场。”
果如金璨预料,申初时分,二皇子不请自来。
金璨这时恰好退了烧,脑袋瓜比较清醒,不过依旧全身无力,动起来最不费力气的就是嘴皮子……
不过一见到顾淳的脸,金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旋即牵动腰部,又疼得她恨不得当场打几个滚——二皇子不光右眼一团乌青,脸颊上带着几道淤青,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