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正常的姑娘,也不该半夜穿戴这么单薄来跳窗户啊,且六姑娘说的话也太不能让人相信了。
就算真有男人进了五姑娘的闺房,都被六姑娘闯进去了,又惊动了满院子的下人,那人还不得赶紧逃走,又怎么可能还跑出来敲了六姑娘的牙齿。何况,六姑娘喊打喊杀的,她们可都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此刻听璎珞吩咐,苏瑛蓝又坚持,婆子和丫鬟们方才挑着灯笼四下找寻起来。
“姑娘快下来,这窗口风大,天又黑,姑娘仔细也摔下去了。”
璎珞正挑眉瞧着众人四散寻人,云妈妈也被惊动进了屋,忙取了一件貂绒斗篷来披在了璎珞身上,将她往窗台下扯。
璎珞又瞟了眼外头目含期待和疯狂的苏瑛蓝,这才扶着云妈妈的手又踩着春凳下了窗台。
恰门帘被打开,霜杏笑着道:“七姑娘来了,天冷,七姑娘快快进屋。”
说话间苏瑛紫穿着一件秋香色长褙子,披着件猩猩红狐狸风毛大斗篷进了屋,璎珞见她还散着头发,神情关切,显然是被这边动静吵醒便匆匆过来了,当即快行两步迎上去,道:“七妹妹受惊了吧。”
苏瑛紫忙拉了璎珞的手,将怀里的手炉塞在了璎珞的手中,道:“瞧你这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女儿家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冻,这到底是怎么了?”
后窗一直灌风,璎珞这会子站在窗口也着实吹了些冷风,将正热的手炉抱在怀中暖着,却是摇头一叹,道:“七妹妹也知道,自小六妹妹便于我不和,自从他被父亲罚禁足后,更是见我便逞凶斗狠的,今日却又不知怎么了,非要嚷嚷着说我屋中藏了人……”
璎珞话没说完,外头便又传来了苏瑛蓝的尖叫声。
“没找到?怎么可能没找到!我不信,扶我起来,我亲自找!你们这些狗奴才都偏着苏璎珞那个淫妇,我亲自找!就不信翻不出那奸夫来!”
苏瑛紫听这边闹的动静极大,可也没想到苏瑛蓝竟然疯了一样地攀扯璎珞这里藏了男人,听闻外头苏瑛紫的尖叫声,她惊呼着捂住了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半响才松手道:“六姐姐这是魔怔了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奸……这样的话也是咱们姑娘家能说的?”
却于此时,门帘再度被挑开,璎珞望去却是妙哥在后,段嬷嬷在前进了屋。
“放开!我一定要将奸夫找出来,我便不信他能凭空消失了!”
段嬷嬷一进屋便先听到了从后院中传来的苏瑛蓝的卧秽语,她顿时面色一寒,快步便抢到了窗前,见外头两个婆子拉扯着苏瑛蓝,苏瑛蓝正骂骂嚷嚷地挣扎着要从软榻上起身。
段嬷嬷神情一厉,怒斥道:“都傻站着干什么啊?六姑娘中邪魔怔了,还不快堵了她的嘴!”
段嬷嬷乃是老夫人身边的第一心腹,寻常连世子夫人都要礼让三分,她一令下,婆子们哪里敢怠慢,忙抽了腰间汗巾两人押着苏瑛蓝便将她的嘴堵了起来。
段嬷嬷见苏瑛蓝蓬头散发,神情阴历地瞪过来,顿时摇头叹息,这才回头瞧向璎珞。
段嬷嬷神色肃穆,目光沉沉盯视了璎珞两眼这才见礼,道:“老夫人请五姑娘和六姑娘过去福禄院问话。五姑娘这便随老奴走吧。”
福禄院,马氏傍晚时被一通闹,早便浑身不舒爽,几番都差点被气的晕厥,几个孙女都受了伤,好不容易安抚了苏瑛雨姐妹随小刘氏回去,这才躺下歇息。
出了女眷当街挨打的事,她这个当家的自然跟着没脸,偏侯爷拍板,不让将事情闹大,马氏心疼孙女,又觉憋屈,还要惦记着翌日天亮递牌子进宫求见太后和皇后的事儿,辗转反侧的都睡不着。
好容易刚刚迷糊,觉着也就闭了闭眼的事儿,便又被段嬷嬷唤醒了,言道府中又出了事,六姑娘嚷嚷着五姑娘屋子中藏了男人,闹腾的厉害。
马氏听闻此话,差点没气地吐血。
闺阁中藏了男人?且不说这事儿是真假,单单苏瑛蓝这么嚷嚷出来,恨不能全府都知道此事的架势就让马氏恨得牙痒痒。
内宅深夜进了外男,这是要坏了定安侯府所有女眷的名声啊,这样的事情闹出去,那损了的岂至璎珞一个,满府的女主子都得跟着完蛋。
马氏觉得庶女可以养的怯懦,可养的这样愚蠢,便是宋氏的大过了!
她扶着发疼的头,吩咐了段嬷嬷亲自到秋水院去压制事端,又指了松枝前去寻苏定文速速前来。
故此,璎珞和苏瑛蓝被带到福禄院时,苏定文也已经到了,三房几次三番的出事,苏定文的脸色自然说不上好,尤其还听说是竟是被罚禁足的苏瑛蓝带头闹起的事来。
苏定文心中更是恼火非常,只觉苏瑛蓝当真是不消停。
待璎珞和苏瑛蓝进了花厅,苏定文和马氏却是一诧,先时他们只被通知秋水院苏瑛蓝闹事,却不曾得知苏瑛蓝竟是受了重伤。
见苏瑛蓝躺在软榻上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双唇紫青,头发还被冷汗打湿了,身上穿着的白色中裤上还带着一大团血迹,显然是受了伤,满脸都是泪痕,进了屋便双眼朦胧悲悲惨惨的看了过来。
马氏不由勃然大怒,拍着炕桌瞪着璎珞,道:“就算是你六妹妹误会了你,你也不能对亲妹妹下这样的狠手啊!?”
言罢见苏瑛蓝口中还堵着汗巾,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