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静正在忍痛闭眼默睡,好象有人动她的胳膊,心思一凝就睁开眼睛。十七夜前半夜昏暗,后半夜的月亮还明净如十五时,透过月光,床边真的有人!她刚要大叫,忽然记起,今晚只有她一人看家,叫声就算邻居能听到,他会不会在邻居翻墙来救之前先掐死自己?
咳,他好象不是那三个坏蛋,她的床头在窗下,正好他的正面向外,月光撒在他身上,能清楚的看见他身着月白上衣,头发清爽短洁,额前稍长,微微内弯斜附在密而黑的右眉上边,睫毛毛嘟嘟半垂,皮肤白皙透者健康的色泽,他唇线分明的嘴内嚼着什么,恬静不由跟着微动一下嘴唇。
古人真会总结:灯下女子月下郎。果真好看丰俊世无双,月光中,他有一种迷离。诱人的神采。他已解开绑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绢,正专心而细致的在伤口擦拭着,自己竟无痛感。没发觉自己正被人欣赏么?只见他把手接在唇边,那是咀嚼过的草药!
看他沾着药汁轻轻涂抹,恬静内心某种记忆被牵动了一下,“沈凡,你擦的好慢哟。”听她如梦寐的话,沈凡蓦地抬起眼帘果然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恬静坐起身让开月光,手自他颈部缓缓下滑,记得沈凡戴兜兜的时候左颈下有颗黑痣,一丝温柔在他眼底泛开,恬静的手停下向外压下衣服,一颗黑痣跃然在目:“天呀,你真的是沈凡,亏我记性好,要不十年不见,谁还记得谁!”她抓着他的手激动的大叫。
“恬静。”他轻轻开口,入耳的是她听到的最醉人的嗓音:“把药擦完好么。”恬静这才发现,药汁只剩一点点被他握在手里。她松手依在床头很受用的看他小心翼翼的把伤口重新涂抹一遍:“你去哪了,也不说一声。”话一出口,怎么有一种娇嗔的味道?她都为自己不好意思,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这样问呢,对于一个只见过两面且相隔十年的人,可她就是无戒心无缘由的觉得自然和他亲近。
沈凡听来在自然不过了,看着这个温暖了自己十几年的人,很想她能抱一下他,他喜欢那种感觉:“我被送去修身习武了,今天才出来。”他只能这样解释。
“去少林寺吗。”那是多少少男少女的梦想呀。看他怎么不大乐意似的:“你就学会了什么?会轻功吗?还有少林棍。”她兴奋的问。
“会一点,可我更想学你说的那些游戏!”恬静一楞,看他一脸认真。向往的神情。笑道:“你多大了?
“你多大?”他认真的反问。
恬静随口答:“十八”
“那我二十。”沈凡记不得真实年龄,就把有意识时算作纪年。
“我要说二十,你是不是会说二十二?”恬静觉得他在玩笑。
“是呀”。没想到他应的倒干脆,总不能把自己说的小于她吧,这点沈凡是要计较的。
“那些小儿游戏不适合你玩了,但有一个你现在可以去做了。”恬静暗想,竟不觉说了出来。
“那一个?我和你可以做吗?”沈凡是真的不知道她想说的是结婚,就算知道,以他此时的阅历也不知结婚是何游戏。
“你真的还是装的?”恬静羞红了脸,为自己的情不自己。
“真的,十年来我一直想你教我。”他的眼睛好清澈,好无辜。也许少林寺把他关单纯了,她想了想:“今天晚了,月圆之夜,你来找我吧,我带你去看小孩怎么玩。”
“一言为定。”沈凡听到了土地大叔催命的召唤,匆忙应一声,闪出门去,这时恬静才想起他怎么知道她受伤了,起身打开房门看,正屋窗外的小花池内一株月月红,已抽枝展叶擎起花蕾晃了她的视线,再定睛看院内已没那道潇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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