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伯贤晴远一路飞奔,终于是跟上了几个哈摩尼的步伐。两人便慢下了脚步,佯装在街头随意散步,实则却紧紧追随着哈摩尼们的步伐。
哈摩尼们左拐右拐,便进了那长圆顶的房子,两人将将要进去时,却被守门的哈摩尼拦下。
“两位公子且留步,今日是我们真祖生辰,外教徒不可入内搅扰。”
“呃……如此……在下唐突了。”伯贤听得,踌躇一番,向那哈摩尼赔了个礼,终究还是拉着晴远离开了。
“公子,公子这就算了吗?”晴远颇有些不甘心,连连追问道。
伯贤不声不响,自顾自地走在前头,晴远只得快步跟上。
“公子,回客栈的路似乎不是往这里去的,公子。”晴远只觉眼前的路越来越陌生,心中担心伯贤因着情绪上头而走反了路,赶忙上前拦住伯贤道。
岂料伯贤粲然一笑,道:“我可不曾说我要回客栈去。”
“啊?”晴远眨了眨眼睛,颇有几分茫然,“公子这是……”
伯贤笑道:“你我也学学阿祁,看看此路不通,有无旁的路可走。”
“是。”晴远会意,便欢欢喜喜加快步子跟在了伯贤后头。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人绕着长白顶走了几圈之后,终于在一处灌木丛生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寸高的未及修补的墙洞。
“公子,此处草木丛生,恐有蛇鼠蝼蚁,公子当真要一试?”晴远有些担心伯贤的安全。
“无妨。本宫也难得试一回爬墙洞。”伯贤摩拳擦掌,颇有些兴奋。
“既是公子要爬,便让晴远先试,若是当真有危险,公子便不要来了。”晴远话音未落,人已经赶在伯贤前头往墙洞里头钻了。
“阿远”,伯贤没来得及,便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晴远先自己一步扒开浓密的灌木草堆,往墙洞里头钻,“汝其愚忠也!若汝为蛇蚁所伤,吾岂心安?”
“噫!”伯贤话音刚落,晴远便看到一条银色花纹的蛇僵卧在草木之中,他不由惊呼出声,然而只是瞬间,晴远便捂住了嘴,小声对着伯贤道:“公子,此处虽无蛇鼠蝼蚁,却难防人心叵测,不如速速离开。”
“啊?此话怎讲?”伯贤颇有几分诧异。
晴远迅速从草木之中钻了出来,道:“我方才进去时,见一银纹长蛇僵卧于草木之中,一时惊惶故而叫喊出声,然我忽觉如今已是暮秋时节,寻常蛇鼠皆已冬眠于窝中,哪里来的长蛇横卧于草木。想是有人存心安放,以作试探。”
伯贤闻言,颔首道:“既如此,你我速速离开此地,再寻他处亦无不可。”
“喏。”晴远应道,乃随伯贤而去。
这头萧祁在兖州几个大学堂走了几圈,便觉确有几个先生言语偏激,误导学生,他只在暗中打探了这些个人的名姓,预备着回去交由伯贤出面处理。
只是令萧祁困惑的是,虽说这几个人言论偏激,却到底不曾提及西夏一句半句的好,更不曾有媚崇西夏之言辞。
然则这崇西夏而贬大楚之言论,乃从何处而来呢?
萧祁左思右想不得其解,便决定前往七斗先生处打探一番,看可否问出些缘由。
这样想着,萧祁脚尖轻点,跃上屋顶,直往紫云巷而去。
及至紫云巷,萧祁翻身一跃,待稳稳落在地面,便小跑起来,直往巷子尽头而去。
巷子尽头的二进小宅子一如既往地紧闭大门,萧祁毫不迟疑,便去敲门。
倏尔,便听里头有人叫道:“先生闭门治学,不见外客。”
萧祁笑道:“神农谷萧某请见贾先生。”
里头的声音一滞,过了许久方才回答道:“萧公子,实在不巧,今日我家先生身体不适,正在房中歇息,恐不能与公子相见。”
原本说是闭门治学,现下怎么又改口说是身体不适了呢?萧祁心下生疑,却终归是不露声色道:“不知贾先生身子何处有恙?萧某自幼习得些医术,许能诊治一二。”
里头赶忙应道:“先生患得不是什么大病,只消卧床静养便好,不劳萧公子挂心了。”
“看来是萧某来得不巧了。既是如此,萧某改日再来便是。”萧祁笑道。
“嗯。待先生病好,小的来寻公子便是。”里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应道。
“那萧某告辞。”萧祁一头说道,一头假意往巷口走了十余步,然后脚下一点,跃上墙头,反身便往巷子尽头那所二进小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