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柱本来就对“出大事”三个字特别敏感,这段时间天天出大事,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横了她一眼,跺脚道:“吵吵吵,吵啥?你爹还没死,跟个哭丧似的,跟谁学的,滚出去!”
就说宁大柱对宁周氏的态度,便可看出他是真将宁长安当野种养了。
宁周氏咋呼,惹他不高兴,但也就训斥一顿,换做宁安氏,估计直接打上了。
他搬起凳子,往边上一坐,道:“说!”
宁周氏唉了声,将刘董氏家那边的事一一告知,顿时,宁大柱脸色变得铁青。
“啪”的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若是他有武功内劲,这桌子估计已经粉碎。
“贱蹄子,那个小贱人,黑心肝的,就没见她来个好的!这不是断人财路吗?真真可恨啊!”
“可不是嘛!我这已经快捣鼓到她的法子,转眼就要去县太爷那边邀功,结果现在倒好,刘为良那老东西居然要将这法子推广出去。这可是免费啊,免费!
你说啊,咱们要是将这法子封闭起来,但凡想预防天花的都来我们这边种豆子,一个人一文钱,那也能赚翻啊!”
宁周氏跳脚,这真是气死她了。
上面那法子她也就随口说说,不敢真个弄的,至少宁青桑这个正主不弄,她若拿了这法子去赚钱,被她捅破那丢的不是人,估计愤怒的村民能活活撕了她。
可你说吧,法子既然要公布出去,总得捞点好处不是?
可以告诉县太爷啊,让县太爷发布出去,这样受益的人才多,而他们作为提供方法的人,肯定能得到官府褒奖。
二十年前,大炎朝堂上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新帝为了巩固江山社稷,笼络人心,一方面严格执行前朝酷法,起到杀鸡儆猴作用,一方面又大肆鼓励民众多做点对朝堂对社稷有用的事。
比如一些功夫好的练家子们自发去剿灭一些海贼马寇,又比如灾荒年间富豪乡绅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这些都能得到一定官府奖励。
甚至听说还出了个奖励体系,根据你所做的贡献高低,给予档次不一样的奖赏,好像最低也有两贯钱。
两贯钱呐,真不少了,够他们舒舒服服吃上好一阵子。
这么一想,宁周氏更加不甘心。
宁大柱气得肺疼,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不能,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宁周氏恶狠狠道。
宁大柱:“老大媳妇,你现在就动身去一趟县衙,告诉县太爷,就说我们村里有人在用防治天花的手段收买人心,不知要做什么。”
“爹,这样可行吗?”
“你就去说!之前陆家不是死在窝藏天花病人尸体,罪同叛逆吗?那我们也给她来一个叛逆,左右都分家了!”
“啊?”宁周氏吓了一跳,差点没瘫软在地,她爹这是想诱导县太爷认为宁青桑要聚众造|反啊?
可这样会不会牵连我们,诛灭九族啊?
宁大柱又吸了口烟,恶狠狠道:“怕啥?我们是揭发者,是有功劳的,不会连坐的!别发傻,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