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府当差?”那士兵将苏绾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又将目光放在那马车上问道:“家里可有什么产业?”
“家里就是种着几亩薄田,并无什么产业。”苏绾继续恭恭敬敬的回答。
“那,你这哥哥在丞相府是何职位啊?”那士兵继续问道。
苏绾心中一动,暗自皱眉,她怎么就把这一点给忘了呢?如果家里只有几亩薄田,又哪里来的钱买马车呢?就算是为了进京赶路临时租也需要不少钱呢。
怪不得这士兵要问哥哥的职位,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丁,这一年的工钱恐怕连一匹马也买不来。
苏绾的脑子瞬间转了好向个弯儿,然后赔笑道:“哎哟,您瞧我这脑子,哥哥信里说过的,我倒给忘了,不如我问问我爹,他老人家兴许记着。”
苏绾说完便将车帘掀开,冲着里面的陈老汉问道:“爹,我哥哥现在在丞相府上是啥职位来着?”
苏绾想着陈老汉毕竟是在丞相府呆过的,府上都有啥职位自然是比她清楚的多,他随便一说也总比她信口胡诌来的可信度高。
而事实证明,陈老汉也没有令她失望,毕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有将近二十年都在农村生活,但是之前的事还是记得的。
只见陈老汉弓着身子从马车上下来,对着那士兵拱了拱手笑道:“见过军爷,我家那大儿子在丞相府上是个帐房先生,因为帐管的好,丞相大人很是器重,所以,这工钱给的不少,还赏给他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做媳妇儿,哎呀,现在想来之前花钱供他念书真是没错,虽然没有考娶什么功名,现在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了。”
苏绾在旁边听着也暗自咂舌,不愧是在丞相府呆过的人,一到关键时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士兵点了点头,显然是陈老汉的话让他信服了不少,神色间也缓和了很多。
丞相府帐房先生的家人,虽说只是个下人,但也要看是谁家的下人,况且又是丞相极为器重的下人,他不过只是个看守城门的士兵罢了,说起来总归还是要给他们几分颜面的。
“是是,请官爷您行个方便。”陈老汉笑着说道。
“车上的人下来,我们例行查验一番,你们便可以走了。”那士兵冲还坐在马车上的何氏招了招手说道。
“好好,老婆子快下来,让军爷检查。”陈老汉应着,伸手将何氏从马车上扶了下来,那士兵又将何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又上马车上翻了翻,除了几父ぃ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便下了马车。
“儿子成亲,你们也没带着东西来?”那士兵似是无意的开口又问了一句。
“哦,我们本想着带些来着,可是我那大儿子信里说了,让我们啥也不用带,这里啥都有,丞相大人也都给准备好了,我们想着,家里也没啥,索性就啥也没带。”陈老汉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
“嗯,走吧。”那士兵点了点头,终于冲他们挥了挥手,放了行。
“谢军爷,谢军爷。”苏绾赶忙道谢,扶着陈老汉和何氏上了马车,自己则是拽着马缰绳,拍了下马屁股,轱辘辘的进了城门。
进了城直到走出去将近一里地,苏绾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看门的士兵也是了得,看似简简单单的问题,却句句都蕴含深意,一个回答不好,就容易露了馅儿。
果然干啥的就是干啥的,都有两把刷子。
“爹,丞相府在哪儿呢?咱往哪儿走?”苏绾转头掀开帘子冲陈老汉问道。
陈老汉往前猫着身子,探出头看了看说道:“哎呀,快二十年没回来了,这里还真是大变样了,我记着是先顺着这条街往前走,走到前面往左拐。”
“成,咱先走着,找不到咱再问人。”苏绾点了点头,赶着马车往前走。
何氏也掀开帘子往外看着,嘴里也不住的感叹着:“哎,真是大变样了,还以为一辈子都没机会回来了呢。”
“哎,回来也不见得是好事儿,接下来会怎么样,谁又知道呢?”陈老汉叹了口气说道。
“浮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丞相他,不会不管的吧?”何氏终究养了陈浮生那么大,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了,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心里很是不安。
“谁说的准呢?到时候再看吧。”陈老汉一改在城门口的精神抖擞,又恢复了之前那无精打采的样子。
想是想到接下来的未知情况,心里再次打起了鼓吧?
“爹,刚刚在城门口您可真厉害,多亏了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苏绾开始夸赞陈老汉,转移他的注意力,增加他的信心。
陈老汉果然哈哈一笑说道:“好歹我也是在丞相府当了十多年差的,还能被那么个小兵蛋子给问住了?”
“就是呢,您在丞相府那么多年,又替丞相办了这么大的事,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你的。”苏绾试图宽慰陈老汉的心,让他不要打退堂鼓。
“哎,但愿吧,不管怎么样,为了浮生,就算是搭上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陈老汉叹了口气,神色间却是一派坚定。
“是啊,这么多年,我们早就把浮生当作了自己的儿子,养他这么大,又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儿,原本想着这辈子就这么过完了也挺好,谁成想又发生这种事?也许是命中注定,躲也躲不掉,我们好歹也过了这么多年的安生日子,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