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整顿吏治,明确法规,青州上下被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条。这就为百姓务农从商创造了良好的先决条件,短短三年,青州的发展就到达了一个新的层次,一跃而成为全国第二繁华富庶的州郡,有“小帝都”之称。
他高贵,却不娇贵,他俊美,却也勇猛,他的这些美好的品质,深深折服了青州军民,在这里,他就是天,军民心中的神。甚至有百姓不知天子,只知宸王者。
就是这么一个备受百姓爱戴,又有着卓越贡献的人,却在一夕之间疯了,对于青州军民来说,无异于一项莫大的打击。
一时间,整个青州都笼罩在一片灰暗又压抑的气氛里,街上活跃的气息少了,慈光寺上香的人多了,他们在为宸王祈福。
从帝都来的使者赵远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来到了青州,走进青城内的赵姓大臣只觉得诡异。
不是说青州繁华富饶,有“小帝都”之称么,怎么从百姓脸上,一点也看不出繁荣的迹象?两边的建筑是非常壮观,街上的东西也种类繁多,但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路人商旅,皆免不了一副愁苦之相。
若街上再挂上白布,活像是死了某个天大的人物。
赵远的脑子不是摆设,很快联想到风宸的疯病。
一路上,早有眼线给他传递了消息,他第一反应是惊讶,其次是不信。虽然传言有理有据,那人也确实遭受了许多苦。但宸王是个什么人物,如此气度者,风陵之内,再无第二。他有着卓越的才能,经历过大风大浪,帝都的折磨都熬过来了,怎到了青州,自己的地方,眼看着苦尽甘来,反倒垮了?
如今看到街上的景象,心里更是震惊。
昔日青岚公主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宸王在青州的人气,当真可怕!
若他是真疯,便也罢了,若是装疯,如此心机,又有如此民心,怕是可颠覆江山社稷。
想到此,赵远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这一趟,可谓是任重道远。
不管当初如何仰慕风宸姿仪,如今登上皇位的毕竟是风曜,而他作为朝廷命官,效忠的也只有皇帝陛下。何况,自己如今深受隆恩,也算是陛下的心腹之臣。
带着满腔思绪,赵远进驻了宸王府。
当时迎接的只有录事参军苏澈,一干文官,还有王府管家。
赵远拿出圣旨,却迟迟不见宸王,这才忍不住提高了嗓音说道:“请宸王出来接旨。”
满院子的人面面相觑,就是无人去请宸王。
最后,还是苏澈开了口,语气忧虑,甚是痛心,“殿下不堪打击,早已神智失常,何况他双腿有疾,不能行走,如何前来接旨。不如,让下官代为接旨吧!”
这一番话说出来,除了赵远带来的人,院中人皆愁苦了脸色,一些丫鬟仆役甚至潸然落泪。
赵远却皱了皱眉,“圣旨是下给宸王的,自然是由宸王来接,他腿脚不便,下官过去就是,你且带路吧!”
除却丫鬟仆役,一行人来到风宸居所,一进的里头,赵远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睛盯住屋中的几盆炭火,目露不解。
虽然入秋,但最近几天可都是艳阳高照,白日里便尤其显得热。此时屋里却放了几盆炭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身上已然出了汗,便觉酷热难忍。
随行来的官员也纷纷忍不住松了衣领,有些望而却步,那些不怎么紧要的人,干脆站在门口不进来了,这里头,可是要热死人的节奏啊!
赵远望了一眼珠帘的里间,大步走了进去。
风宸正躺在床上,这么热的天,他却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浑身发抖,嘴里喃喃自语,“好冷,好冷!”
他脸颊消瘦,面色苍白,浑身发抖的模样,尽管赵远身上已经汗湿,见了他,竟有一种置身冰窟的错觉。
床边的小厮正在给他捏被子,一边关切地说道:“殿下,不能再加火盆了,加床被子可好?”
风宸不答,只是缩着身体,一个劲儿喊,“我冷,我冷!”
屋里进了这么多人,他竟看也没看一眼。
赵远看着这样的风宸,面露复杂,事实上,他已然明白这个样子的宸王是不可能接旨的了,但他先前已经放出了话,也只有硬着头皮将圣旨拿出来念了。
内容很简单,皇帝二十八岁寿辰,这可是他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寿诞,自然大操大办,特宣宸王入京,共度寿辰。
念完了圣旨,风宸还是没有反应,赵远只得将圣旨递给苏澈,回头再看宸王,做了个揖,试探性地开口,“下官赵远拜见宸王殿下!”
“好冷,好冷……”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连个正眼都没给。
赵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苏澈忙道:“赵大人一路劳顿,下官已经替您准备好了房间,不如稍作休息,晚上再给大人接风洗尘,届时,王爷也会在场的。”
赵远将信将疑,“宸王这模样还能出席?”
苏澈叹道:“殿下只有白日里才会这样,夜里就会好些!”
如此,赵远只得作罢,也实在是,风宸这般,太让他下不来台……
赵远走后,那小厮抬头,露出一张深刻漂亮的脸,正是宋汐。
宋汐忙将棉被从风宸身上拿下来,有侍女早就端了火盆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