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恍然想起,这就是他当初查明厉淳身份时派人搜罗的画像。
这幅画像,无疑是成功的作品,将他的容貌气质都描绘得入木三分。
那时,他还是太子,气势便如此惊人,如今,两年过去,少年长成了青年,又不知是怎样的风华。
饶是苏澈,再次看到这张画面,也不免被闪了眼睛。
突然很能体会风宸说那句话的寒意,一个冒牌货,怎能与真人相比?
这般风华威仪,是与生俱来,也是在特殊的环境中磨砺养成的。
幸好,也不指望这个西贝货完全迷住胶州王的心,只是替身而已。
这时,风宸冷冷地开口,“将这幅画像与人一起送过去,我那皇叔手里定然没有这般手笔的画像,定能增加你的筹码。”
苏澈应声,一边小心地收起画卷。
一旁的宁璟微微勾起了嘴角。
风宸本就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只要胶州王对厉淳有情,风宸有心算计,胶州王怕是不入局,都难。
待苏澈告辞,风宸却将宁璟留住了。
“阿璟,我这么做,你会不会很失望?”他微微垂眉,眉间笼了一缕轻愁,本就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此般忧郁的模样,看得人也替他捉急。
要是从前,他定然不会用如此阴险的计策算计旁人,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择手断了呢!
宁璟微微一笑,“宸是为那名少年可惜呢,还是为了要请胶州王入瓮感到愧疚?亦或是,借用你情敌的名义感到耻辱?”
风宸一震,抿着唇,没有说话。
宁璟啊宁璟,看问题总能一针见血,此刻,更是犀利得让人无法招架。
宁璟却忽然换了一种语气,严肃,冷凝,又分外坚定,仿佛他才是这场角逐中的中坚力量,“权力之争,本就是建立在无数人的牺牲之下,你不做,自有人做。更何况,富贵险中求,我们与那少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公平交易,何来可惜。至于胶州王,你与风曜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迟早要站队,你既决意要争这江山,哪能平白放弃这么大的助力。至于厉淳么,我说要你放弃宋汐,你能放得下么?既然放不下,就要铲除你打成目的的绊脚石,非要讲什么公平竞争,保不准,你就和风曜一样,放任敌手坐大,给自己找不痛快。”
风宸抬头看他,目光里闪动着复杂的幽光,语气叹息,“阿璟,你真的很了解我。”
这个人,总能找到他的软肋,在他彷徨时,劝服他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他庆幸有那么一个挚友,也害怕有那么一个对手。
若真到那一天,他简直不敢想象……
虽然只是一点心思,宁璟却敏锐地扑捉到了,他走上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趣一般地说道:“宸,怎么这样看我,这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敌意的。你只要知道,我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明白你想要的,免得你遗憾而已。正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我们才要走对每一步重要的棋子。”
风宸抬眸,重重地握住他的手,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明白,你一直拿你当知己,当兄弟,我也相信你。”
……
宁璟从风尘住处出来时才发现苏澈在院外等他,两人相视一笑,并排走在昏暗的廊子里。
苏澈看他一派自在闲适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阿宸跟你说什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让听了。”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惹得宁璟一笑,语气便轻快了几分,“没什么,就是某个小青年想不开,闹别扭了。”
殊不知,皇权路本就是一条肮脏污浊之路,一旦踏上征途,想要保持原有的洁净,就再无可能了。
他知道风宸担心的是什么,他害怕自己有一天变成宋汐难以接受的模样。
他以为,宋汐爱的一直是过去那个光风霁月,纯净如雪的小少年。
殊不知,时过境迁,人总会长大。
这一关,迟早要过,不是风宸过,就是宋汐过。
老是陷在过去,他们就永远是兄妹。
阿宸,你得让那个女人清楚,你已经长大了。
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他,是真的在帮他呢!
苏澈受不了他长辈一般的语气,哼了一声道:“还小青年,你敢当着风宸的面这么叫他么!”
宁璟倒是不以为意,“我比你虚长几岁,若不论身份,可不就是你们的大哥,小弟迷茫,做大哥的提点一二有什么不对?换做是你,我也一样,不用吃醋。”说到最后,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宛若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偏生苏澈生得比他矮,这一拍,还真像那么回事。
略微一愣,随即脸孔涨的通红,一把跳开道:“谁吃醋啊,别动手动脚的,叫人看见,你教我的威严往哪儿放。”
话是这么说,嘴角却微微往上翘。
被兄弟关心的滋味真好。
风宸那厮,还真是好命呀!
虽然几人常常泡在一起,但他和申屠都明白,宁璟对风宸是不一样的,他们意趣相投,惺惺相惜,这是
相惜,这是他和申屠望尘莫及的。
这两个,都是人中之龙。
正因为知道宁璟是真心为风宸好,他才无条件地选择他,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阿璟,这计策明明是你想出来的,为什么非得要我来说,以你的口才,不是更有说服力吗?”没错,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