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乱如麻!我木然地直视着前方,眼前不停变换的事物却什么也没在眼中、心上停留。辛哲一直没有说话,他骑得很快,带我穿梭于僻静的街道,我听着划过耳畔的风声,感觉着迎面而来的清凉,终于,我们在一个安静的街角花园停下了,我下了车,走去石子路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辛哲默默地跟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
师兄们在第一个路口拐弯后就已经告别了,身后远远地只剩下了刘子昊、振宇和钟民,我和辛哲沉默地看着他们停车、走过来,振宇和钟民就坐在了对面的长椅上,而刘子昊来到我身边,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就开始兴师问罪了:
“梁馨媛,你和贺嘉奕是怎么回事呀?”
事情一定要跟辛哲说清楚,虽然心烦意乱,我还是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我解释道:
“你不记得他了吗?我老爸的发小贺叔的儿子,小时候跟我一起玩大的,每次在我家的时候,我老妈都会把你叫来一起玩,就是贺嘉奕!”
“啊——啊?贺嘉奕就是小时候跟你玩的那个‘坏蛋哥’呀?”
我扭头剜了刘子昊一眼,说:
“你才是坏蛋呢!从小你就坏心眼,起外号骂人家。”
“谁让你对他比对我好呢!谁让你跟着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嘉奕哥哥’叫他,不叫我呢!谁让你光跟他玩,不跟我玩啦!”
“那他对我还比你对我好呢!他什么都让着我,你呢?从小除了跟我抢东西,就会和我老妈一起合伙欺负我。”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刘子昊。辛哲、振宇和钟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争吵,不参与,也不言笑。
“谁欺负你啦!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啦!哎呀,你说我干嘛?说贺嘉奕,”刘子昊自知理亏,马上又岔开了话题,道,“你们上学以后不是就没见过面了嘛,怎么他又突然跑来找你啦?”
“那天你们和北临在文化宫篮球场比赛篮球,贺嘉奕在球场上认出了我,上个星期天,贺叔就邀请三家人重新聚在了一起,我们就见面了。”
我尽量把我和贺嘉奕的重逢讲得轻描淡写,以免引起刘子昊更激烈的反应,然而刘子昊还是激动地向辛哲、振宇和钟民说道:
“哎,这小子够阴的呀!这两次的家庭聚会肯定都是这小子设计的!刚才遇见咱们,一点没犹豫就告诉咱们他来接一个女生,可就是不说那个女生是谁,咱们还傻乎乎地开玩笑说他追女朋友追到西铁来了,这个臭小子居然都没否认,原来是在给咱们下套呢!”
辛哲、振宇和钟民都没有接话,气氛十分凝重,刘子昊虽然说得有些夸张,可是贺嘉奕的目的的确太明显了,我真的无话可说。
刘子昊把我们四个挨个看了一圈,转身冲我说:
“我就说这小子是个坏蛋吧!他竟敢当着我们的面给你系鞋带,这不是摆明了把你当他女朋友,向辛哲挑衅吗?这臭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个该死的二百五!口无遮拦的白痴!你非要当着辛哲的面说这些话吗?你非要把事情越挑越严重吗?
我强压怒火瞪着刘子昊,好希望他闭嘴,可是他还在滔滔不绝地对我说:
“还有你,上星期天才见的面,你就跟贺嘉奕这么亲密了?梁馨媛,你怎么跟谁都见面熟呢?多少年不见了,你还一口一个‘嘉奕哥’叫他?你就不知道跟坏蛋保持点距离吗······”
自从贺嘉奕刻意制造了那次邂逅以来,这两个星期在我的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情绪,本来期望通过刘子昊向辛哲说明事情的原委,也可以释放一些心理压力,没想到这只没大脑的蟑螂一点忙没帮上,还在不停地煽风点火,我的愤怒瞬间爆炸了,不等他继续往下说,转身发疯一般抡起了拳头,向他劈头盖脸地砸去。
“啊,啊,啊······”
刘子昊大声地叫嚷着,也不跑,只管抱住头把背转给我。我已经收不住手了,我咬着牙,不出一声,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刘子昊的背上。
辛哲和振宇、钟民此时是怎样的心情和表情,我已无心顾及,他们如此安静一定是被我吓到了,或者是想任由我发泄?可是刘子昊还是挨不住了,他猛地转身抓住了我的两只手腕,吼叫着:
“疼死了!疼死了!臭丫头,你疯了吗?”
我不说话,用力挣扎,心里还堵着满满的东西没有宣泄出来呢,我的手却在刘子昊的手里没有一丝挣脱出来的希望,于是所有的委屈、愤怒、无助顷刻间化成了眼泪,我“哇”地一声嚎啕了起来。
“呀,呀,梁馨媛,你哭什么?呀,梁馨媛,我,我错了,我让你打,我不动了,你打吧!你别哭了,你怎么啦?你打我吧,你打吧······”
刘子昊一下放开了我的手,惊恐地看着我,手足无措。我也不管有否路人经过,只管张着嘴哭得像小孩子一样惊天动地,我哭得那么悲伤,那么痛彻,那么毫无保留!
突然手里放进了一沓纸巾,接着一只温柔的大手在身后揽住了我的肩膀,还轻轻地拍着,我知道这是辛哲!
内心的孤独似乎一下找到了依托,那股强大的温暖和幸福感抚慰着我的心,我向辛哲转过去,将头抵在了他的肩头继续痛哭,辛哲不说一句话,拍着我的背,轻轻地,一下一下。
除了马路上偶尔经过的汽车喇叭声,这里一直好安静,我慢慢停止了哭泣,心情轻松了许多,难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