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中,两人就如此静静的抱着,身旁两侧,鲜红的桃瓣满天飞舞,时间又仿佛被静止。
如曦的鼻翼尖尽是元慎怀中舒适的清新味道,甚至都感觉不到在寒风呼啸中的冷,周身只有一片暖意围绕。
可是再如何被元慎抱着,如曦脑海中想到的也全是林羽的身影。
元慎呢?如曦猜想,他大概也把自己当成了还在他怀里温柔顺和的魏皇后吧?
果然,元慎突然加大了抱住如曦的力度,身子甚至还激动的发起颤抖,他轻声呢喃着仿佛已经忍隐了很久的话——
“如曦,这世上不是只有燕草才会断肠,才会春思故人,不是的!如曦,你可懂我所言之意?”
年轻有为的帝王此刻话里尽是委屈,突然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极力想挽回自己珍爱的东西却无能为力,如今唯有一遍一遍的诉说自己的心伤。
如曦的心突然痛了,仿佛瞬间被万箭穿心,很痛很痛。
“贱妾懂的,皇上……”将手缓缓拂上元慎颤抖的肩,如曦气轻柔的像哄着一个受重伤的孩子。
“贱妾深深懂得,因为还有秦桑啊,皇上,秦桑也会断肠,秦桑也会春思故人,它也会的!甚至有些时候,秦桑所面对的,要比燕草面对的痛苦还要多!”
话音刚落,下一秒,如曦便感觉一团黑影俯身探下。
愕然间,温暖的气息接近她的脸,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带着倔强就那么压下来。
碾转,深入,突如其来的吻霸道中带着温柔,仿似要借此留住什么,瞬间就夺走了如曦所有的呼吸。
元慎的吻不似他的怀抱温暖,感觉那般冰冰凉凉,那般伤心落寞,那般抵死缠绵。
如曦慌了,又急又怕,紧紧的闭住眼睛 ,一点也不敢睁开 。脑海中不断晃悠着林羽温柔似玉的笑靥,唇上波荡开的却是元慎给予的凉意。
就这样 ,唇唇相依,好像很久, 好像又只一瞬, 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
睁开眼,如曦看到的是元慎盈满痛苦朦胧的俊颜,近在眼前。
元慎颤抖的双手轻捧着如曦娇美的脸庞,薄唇嗫嚅,一字一字的呢喃问着:“……为什么不见朕……为什么不见朕……为什么不见朕?”
如曦的眼泪瞬间盈眶,一番挣扎后扑簌滚下,冷冷划过她清秀的脸庞,就像滴滴砸在她的心房。
“谁?!”
元慎突然放开如曦,已瞬间变得冷清深邃的眼眸一扫四周,沉声问道:“是何人?还不出来!”
“皇上?”如曦通红着脸,手指捏紧衣角又羞又急,难道有人在这?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却又不敢擅自离开。
下一秒,望见从暗角里出现的女孩身影时,如曦瞪大双眼,忍不住惊呼道:“莹莹!?”
程莹踉踉跄跄的从角落出来,急忙走到两人跟前, 扑通一声跪在雪地磕头:“贱妾金泷殿美人程莹,拜见皇上,皇上金瑞吉祥!”
通红的双眼从如曦身上扫过,很快离开,“拜见陈贵人,陈贵人吉祥!”
“莹莹?”如曦震惊,莹莹竟会拜见她?这真的是莹莹第一次拜见她,还是当着元慎的面!
仅管知道是位份使然,但此时望着程莹不肯望着她的眼,如曦心里仿佛被什么毒虫狠狠蛰着,痛的连呼吸都很困难。
“莹美人,你如何在此?”元慎清冷的眸打量着程莹,语调十分不悦:“桃夭园是可随便进入的地方吗?”
“贱妾……”程莹双眼通红,眼泪滚滚而下,低着头吓得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她能说什么呢,难道说她因为好奇之下偷偷跟着如曦,结果却撞见如曦与皇上相拥而吻?
“我是没指望了,莹莹,以后贵人我就跟着你混了,你只管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真爱吧!”甜甜笑着,是谁在身旁对她说的话?
程莹眼泪流下,只觉心有些痛,却不知痛的到底是什么。
如曦见此景心里着急,连忙跟着跪下,“皇上息怒!莹姐姐不是有意冒犯闯入桃夭园的,是贱妾天黑害怕,故唤来莹姐姐作陪。请皇上明察,莹姐姐也是因为贱妾的缘故,请皇上不要怪罪莹姐姐!”
三月初五,大早。
大雪终于停止,古谚说下雪不冷化雪寒。今日天气果真比平日要冷上三分。寒风呼啸,阵阵刮在人脸如刀割,冻得几乎就让人不愿出门。
可尽管如此,长乐宫金泷殿的庭院内依旧站着一对主婢,好像在等什么人。两人虽穿的厚实,可在积雪寒风中也冻得瑟瑟发抖。
琦洛面带为难的从内殿走出来, 小蓉连忙迎上前:“琦洛,莹美人还未梳洗好么?让小主和我都等了个把时辰了!”
琦洛摇摇头,回头望望内殿,再瞧瞧不肯离去硬是受冻的女子,心疼的不得了。
“小主,您还是回吧,莹小主实在是还未梳洗好。”琦洛凑近如曦跟前,压低嗓音说:“小主,莹小主其实早已起身,只是不肯见小主您,现今在房里哭呢!”
“哭?”
“是啊,奴婢也不只是何缘由,只是莹小主自昨日合宫欢宴回来心情就很低落,昨晚哭到很晚都未睡下。”
如曦闻言心里一阵心痛,她大概知道莹莹伤心的原因,竟是气愤她与皇上的密约么?可是莹莹你又怎能知晓,这本非她的本意?
眼神忧郁的望着内殿紧闭门帘,如曦一声长叹:“琦洛,你再去问问莹莹,看她到底要不要见我?她若是肯见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