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句古谚流传千古,为的就是告诫后人,亏心事万万做不得。
甘泽霖虽年纪不大,可不负众望,才一柱香的功夫果然就复命而回,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碎纸条,上面密密写着一些字。
“皇上,您请过目。”甘泽霖跪下,将手里捧着的纸条双手奉在元慎脚下,“此条是在张大人置个人衣物的箱子中找到的,是一张药方,其药方上的内容与平容华所喝的药一模一样。”
张志得的身子一震,下一刻就瑟瑟发抖,嘴里嗫嚅着:“皇、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饶仲初从甘泽霖手里将纸条奉到元慎眼前,元慎眼眸一扫后龙颜大变,厉声问道:“张志得,你刚不是说颂星去你那里抓药,是没有带偏方条子吗?那么现在这张字条又是怎么回事?”
张志得被元慎吓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不关微臣的事,不关微臣的事啊!”
颜昭仪凤颜大变,脸色发青,与申容华对视一眼后,抿紧双唇一语不发,看样子也是在静观其变。
贤妃站起身,拧紧秀眉,“你这太医口实不一,莫非你与平容华受害一事也有关系?甘大人,这张纸条当真是在张志得太医的坐堂处找出?”
甘泽霖弯腰回答:“娘娘请放心,此条的确是在张志得太医的坐堂箱子中找出,当时太医院值班的太医都在场,娘娘若是疑虑,众太医大人皆可以过来作证。”
贤妃摇头,“本宫自然是信你的,你与平容华和莹贵人接触都是首次,没必要帮扶着谁。只是本宫不明白,张志得好好的太医,为什么不说实话?”
舒婕妤尖声说:“这自然就是心里有鬼,说不得实话。”
程莹擦擦眼泪,连忙跪到元慎脚下,从衣袖处找出一张折叠的宣纸,打开呈给饶仲初,哭泣说:“皇上您请明察,这是贱妾亲手为平容华写下的偏方单子,字字横横都是贱妾自小的字迹习惯。”
元慎从饶仲初手里接过,又拿过从张志得处找到的纸条放在一起,相交看的第一眼就大大变了脸。
两张字条上的字迹说什么出自同一人之手,简直是大不相同。
程莹的宣纸上是清秀娇小,端正漂亮的正楷字,而张志得处的纸条却是龙飞凤舞、随意潇洒的行书字,哪里有半点相像?
元慎沉声问:“莹贵人,你可会写行书字?”
程莹委屈的眼泪汪汪,俯跪在元慎脚下,哀哀的回道:“皇上,贱妾自幼练字都是练的正楷字,别说是写行书,就是认行书,贱妾恐怕也认不全啊!”
元慎没再说什么,起身亲自将程莹从地上扶起,双手珍惜万分的擦干程莹娇脸上的泪珠。
当着全场嫔妃的面,元慎对程莹温柔的说:“两张偏方不仅药方不同,字迹也是一楷一行,莹贵人,你受委屈了!”
程莹在元慎情意绵绵的包围中得到肯定,哪里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捂着嘴嘤嘤而哭,被琦洛与柏菀晴等扶着站在一旁。
元慎移步走至张志得与颂星跟前,将两张偏方甩在两人脚下,沉声冷冷道:“一人有错,必定是早有串联。你们给朕老实交代,这药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教你们要害平容华与莹贵人!”
颂星早已吓得呜呜直哭,张志得也好不到哪去,两人现在已露了马脚在人前,左右不敢承认,也只不过拖拉着不出声罢了。
如曦见此,实在是可怜颂星年纪尚小,恐怕也是背后有人逼迫身不由己。因而对元慎说道:“皇上,让贱妾与颂星说说吧,兴许她会说出实话呢。”
得到元慎的默许后,如曦感激一笑,看着颂星叹口气,放低语气温和的说:“颂星,你既说你思念家中亲人,还有三年就可出宫,你如今还不对皇上说实话,是不想以后能回家与父母姊妹团聚了吗?你若现在肯说实话,我可以为你求皇上,皇上是仁慈圣君,兴许会恩待于你呢?”
颂星听到如曦这样温柔的劝说,抬起湿润的眼望着如曦,其中真谓是欲诉不敢,眼神总是小心翼翼的扑闪过元慎的左下方。
那处,颜昭仪突然捂着秀口咳嗽两声,颂星仿佛受到惊吓般,立马就低下了头,再不敢与如曦对视。
“你们两个贱骨头真是不打不招!”元慎没了耐心,捏紧了掌中玉佩,俊容阴冷沉郁的见者嘘声,“是否要朕将你们送到宫正司,在宫正司的严刑拷打之下你们才肯说真话?”
张志得一把年纪了,哪里还受的严刑拷打?元慎此话一出他已是吓软了老骨头,连忙磕头松了口:“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微臣都是听命于颂星姑娘啊!”
张志得都松了口,还把责任都推向自己,颂星自然也就没胆量再硬撑,惊惧之下她也只得磕头求饶:“皇上恕罪!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罪该万死!”
元慎强压下心中怒火,咬牙问道:“你们二人是如何想害平容华与莹贵人?”
一直在角落里暗自站着的兰充容郑氏,环顾内室一圈,突然出声低低说道:“赵美人不是最喜爱凑热闹的吗?今日怎的没来呢?”
如曦惊讶一向孤傲不理外事,犹如空谷幽兰般清心寡欲的兰充容,竟也会跟众嫔妃来她清欢殿。
后来一想兰充容是程莹金泷殿的主位,如今事情牵连到她的内宫,她作为主位娘娘不到场,的确是说不过去。
元慎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