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一愣,看了一下赵万宝,却见到他满脸带笑,不由有些迟疑地道:“夜探止兵,不会有事吧,那里也有护卫把守,而且今日闯明经阁之事太学长便不追究了,若是再擅自去那囚禁之处,一旦被人察觉,恐怕我等几个皆有大过啊。”..
齐偍皱眉道:“适才你闯明经阁都不怕,现今却怕了?而况我等趁夜色而去,哪里会有人发现?若你不去也可,我和一宝兄两人去。”
陆平听见他的语气很不高兴,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他不爱听,又看了一下徐应名和张地云,见他们皆是摇首,心知齐偍夜探之事他们都不赞同,这时正要出言再劝上一劝,却发现赵万宝脸上笑意更浓,不由改口地道:“也罢,山论,我便舍命陪君子,陪你去夜探一行。”
齐偍听到此话才展颜道:“臣贝年虽幼小,却像个男儿嘛,不像他人一般推诿。”
他话里暗指徐应名和张地云两人推诿却事,张地云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况且又是怕事,定然不会过去,而徐应名因为尊礼守制,不敢擅越雷池一步,所以不想如此冒险,不过听到齐偍这种冷嘲热讽的话还是有些变色,陆平眼见徐应名有些尴尬,他呵呵一笑,向赵万宝道:“一宝兄,不知你有了什么计策没有,我等难道就直接闯过去不成?”
赵万宝奇道:“若不是直接闯过去,难道还能飞过去不成?”
陆平一愕,见这赵万宝如此说,他还真没有话说了。
赵万宝见到陆平被堵住话,不由笑道:“臣贝也莫要担心何事,赵某早已经打探好了,关押之所在夜间会轮换守卫,便在子时,我等只要拿捏好时间,便可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陆平听到赵万宝如此之言,便不能再说什么了,但是他总感觉这赵万宝太过奇怪,自己真想知道他到底是何等身份,竟然对天下大事或是鸡毛蒜皮之事都了如指掌。
齐偍见到陆平沉默不语,以为他有些心怯,立刻道:“一宝兄也已说过,今晚子时,会有护卫交接,我等便从东侧门进入,那里的护卫会暂时到正门去,我等有一刻钟的时间进去,而进去之后,往里走不远的距离便可以见到止兵了。”
他这听起来什么危险也没有,但是陆平却有了大大的疑惑,齐偍和周兵关系极好,自然对其十分关心,故而要夜探关押之所,这个可以理解,但是赵万宝为什么这么积极,难道就是因为一个同室之缘吗?而且就算能探问周兵,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再怎么做,周兵也不可能待在太学里了,现在去探他,又有何用?
最重要的是,趁着护卫交接时几人进去,那如何出来?他连忙问道:“我等进去之后,又如何出来?”
齐偍顿时语赛,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于是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赵万宝,毕竟出注意的是他。
赵万宝笑嘻嘻地看了看陆平道:“其实出来和进去一样,因为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是护卫交换的时候。”
陆平一愣道:“难道子时以后不多久还会交换护卫?”
赵万宝笑道:“哪有如此的快,是在清早的时候,会有人来替换护卫,我等要想出来,就要选在清早的卯时三刻,从侧门而出。”
陆平点了点头,他和几人说了些话,商议一下具体的步骤,心中虽然感到有些不妥,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后几人便要到太学北边去吃饭,这里有官厨做饭,自熙宁五年时,太学的外舍生也可在此就餐,称为给食,故而大家都在这边吃饭。
但是不知是官厨的手艺差,还是本来就是菜料有问题,做出来的那些菜很难吃,让陆平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在大学时候的生活了,那时候天天咒骂食堂,但还是天天在那里吃。
不过这时代的陆平还算家庭富裕,故而时不时便在外面的“蒋生楼”吃上一顿,有酒有肉,小菜清口,大餐饱肚,生活还算不错。
正当陆平准备到官厨那边的饭舍的时候,却被一个青衣小帽的人拦住了,陆平见那人很是陌生,不由有些奇怪地道:“敢问阁下是谁?”
那人笑道:“阁下便是陆平王公子吧,我家公子摆了宴席,说要请王公子西苑一叙。”
陆平疑惑地道:“你家公子是何人?”
那人笑道:“我家公子姓曹,王公子你是认识的,如今夕阳已落,公子在西苑设了酒席,请王公子现在就和小人一起过去吧。”
。
姓曹的公子,陆平想了好久,忽然记起刚来太学的时候,有一个叫曹宗的人办的酒宴,把汴京的人请过来一起饮酒,他身份贵重,也和自己并不熟,为何突然记起自己,他对那人道:“你家公子为何要请在下?”
那人挠挠头道:“小的怎知道,想来我家公子想念起你了,时候也不早了,请公子准备一下,便随我去西苑吧。”
陆平知道问这个人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到内屋换上新儒袍,然后再和那人一起出了太学,往西边走去。
这里的风景独好,虽是冬季,然而有假山流水,让人一下子便暖了起来。
西苑乃是汴京城西的一块开阔院子,这里行人稀少,但院子白墙朱门,门庭大开,雕栏无数,显得极为大气,就是远远望去也能知道这家的主人身份贵重,不能随便招惹。
陆平和那人走了进去,里面下人和婢女们在到处走动着,陆平心中越发的好奇起来,这个曹宗摆的是什么宴,如此多的下人来往着,难道是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