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燕川就领着柳含烟回狍子沟村的家了。
柳含烟所在的万豪国际大酒店,为了褒奖优秀员工,特别给柳含烟等二三十名员工放假十五天。因为两个人有了婚约,柳含烟的父母对她来燕川家过年并没有什么异议。就这样,两个人坐上了长途客车,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在当天中午就回到了狍子沟村。村子里的一些大娘大婶,听说燕川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都跑过来一看究竟,看过之后也都免不了人前背后的夸赞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燕川就被一阵噪杂的说话声吵醒了。他这才想起来昨晚父母说过,今天要杀猪。他急忙推了推身边的柳含烟说:“含烟,起来了。”
“不嘛”柳含烟闭着眼睛说。
“不起来是吧?”燕川说完把手放到柳含烟的胳肢窝下。
“哈哈,别闹。都怪你,折腾了大半宿,让人家的觉也没睡好。”柳含烟睁开眼,嘟起嘴说。
“小狐狸jing,你咋不说是你先勾引我的呢。”燕川笑着说。
柳含烟也听到外面来了很多人的样子,急忙穿戴好了衣服问道:“老公,杀猪要这么早呀?”
“杀完猪还有挺多的事儿要忙活呢。你也干不了啥,就陪着我老妈唠唠嗑吧。”燕川说。
燕川也穿好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走出门去。
在东北农村,每逢年根儿,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杀猪宰羊,准备过大年。每当这个时候,村里就会热闹上几天,亲朋好友也都会赶来帮忙。院子里已经来了十几个赶来帮忙的乡邻,燕川跟他们热情地打过招呼后,拿出一盒烟分发了一圈儿。
大门外,一阵马蹄声传来,燕川一看,原来是莫二伯也来了。莫二伯很利落地在门口就跳下了马,把马拴在了门口的一棵柳树上,就走了进来。
“二伯,早啊!”燕川说。
“你爹说让我中午来吃饭就行,我在家也闲不住,就来这里看看,能帮上啥忙不。”莫二伯说。
“他二伯,屋里坐吧。”母亲走来来说。
“天天坐着,都呆腻烦了。”莫二伯说。
“二伯,你没上山?”燕川问道。
“最近老寒腿犯了,你二娘不让我去,我只好闲着了。”莫二伯说。
这时,从猪圈的方向传来一阵猪的嚎叫声,燕川急忙走了过去。看到几个乡邻已经把一头黑猪捆上了,正喊着号子往外抬。
在燕川的记忆当中,家里还是第一次杀猪过年。以前,家里的养的猪都被猪贩子拉走了,变成十几二十张人民币,再变成他的学费。那时,每当看到空荡荡的猪圈,燕川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但今时不同往i,自己也能感受一下家里的热闹气氛了。
黑猪被抬到了院子当中;一块临时搭起来的案板上。由莫二伯亲自cao刀,只见寒光一闪,一把杀猪刀就没入了黑猪的前腔。杀猪刀一拔出来,猪血就汩汩地淌入了一个,早准备好的洋铁皮水桶里。一个乡邻开始不停地搅拌,还要不时加入细盐和清水,等着灌血肠用。
院子里用几块石头垒砌的锅灶上面,一口大铁锅里的水,被灶膛里噼啪作响的柴禾烧得翻起了水花,一股股的热气遇上冷空气后,就变成了一颗颗细微的白se颗粒,在冷风中四散开来。
“褪毛。”
随着莫二伯的一句话,一盆盆的开水浇到了黑猪身上。四五个人不停地翻动着猪的身体,等开水都浇遍了之后,两个身强力壮的中年人就用刮板开始褪毛了。二十几分钟后,一头白净净,圆滚滚的猪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下面的工序就是开膛,洗涮和分割猪肉了。
开了膛之后,莫二伯用手指贴在翻开的猪肉上,用手指一量对父亲说:“兄弟,这猪四指膘,够肥的。”
燕川明白莫二伯说的四指膘的意思,就是猪肉厚度有四根手指那么厚。在东北农村,每家杀猪都会量一下猪肉膘的厚度,谁家的猪肉膘越厚,就证明这家人能干,勤劳。农村人家养猪,远比大型养猪场要耗时和费力,没有一点催肥的饲料,要全靠猪草和玉米面一点一点的养大。从chun天带冬天,用整整一年的时间来照料自家所养的猪。猪肉无论是口感和味道,是养猪场用饲料催肥的猪肉所无法比拟的。
乡下人干活都很麻利,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内脏都洗的干干净净,血肠也灌好了,大块的肥猪肉也掺杂着酸菜,粉条被炖到了大锅里。这个时候,就需要小火慢熬了。
燕川跟两个乡邻把头蹄下水,还有一些分割好的猪肉搬到了,放置农具的仓房里,找了一口大缸,加入了一些积雪后,就放了进去。在冬天,东北的农家都喜欢用一米多高的大缸存储过年用的食物,什么粘豆包,糖三角,馒头,饺子,还有鸡鸭鱼肉都用几个大小不一的缸存放。随吃随拿,倒也很方便。
忙活了一上午,到了开饭的时间。东西两个屋子的炕上都摆了两张炕桌。来帮忙的乡邻,以及请来的亲朋好友都围坐在桌上,母亲几个村里的大妈大婶往来穿梭着,端酒送菜,忙得不亦乐乎。柳含烟也想帮忙,但被母亲拉住了。
“老公,大娘不让我帮忙呀。”柳含烟对燕川说。
“那你就等着吃肉好了。”燕川说。
“真香呀!好久没闻过这种肉香味儿了。”柳含烟吸着鼻子说。
“我妈说了,等咱们回去,给你爸妈带一条猪腿。”燕川说。
“我老爸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