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吃好了么?”
老人看着姜淳一把自己要卖的糖葫芦全部吃完,脸上不由笑开了花。他卖糖葫芦一天有的时候生意不好只能卖掉几支,生意好点能卖掉一大半,不过那都是得要时间的堆积。像这样直接遇见一个人就全部要了的情况那是极少的。
“吃好了,谢谢爷爷。”
姜淳一舔了舔嘴,意犹未尽的望着已经没有了的糖葫芦架,点点头。
“那个,小伙子,你那个…”
老人轻轻的晃了晃空荡荡的糖葫芦架,同时伸出了一只手来,意思是想要收一下这糖葫芦的钱。
“怎么了爷爷?”
姜淳一并没有那个意识,看到老人伸出手来,他也伸出了手去。
“已经没有了,孩子。”
看着姜淳一如孩童的模样,老人干脆这样叫了道。以他的年纪,叫姜淳一孩子,并没有占便宜,而且这也只能是算一个关系亲昵的称呼。在帮姜淳一剥了那么多糖葫芦纸,陪着他一起吃光了他所有糖葫芦,自认为这样叫没有问题。
“恩,谢谢爷爷。”
姜淳一并没有在乎称呼的改变,似乎还挺享受这个称呼的,顺势将手搭在了老人伸出来的手上,与他那只布满皱纹与老茧的手握在一起。
“孩子?”
老人看姜淳一似乎并没有要付钱的意思,再次暗示了一下。这一架糖葫芦卖的钱,可是要当他好几天的生活费呢。
“恩。”
姜淳一乖巧的应道,还闭上眼睛,像只小猫一样探了头过去,似乎是想要老人抚摸他的脑袋。
“这……”
老人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摸上了姜淳一的脑袋。
就在摸上脑袋的那一刹那,姜淳一忽然一下子向着老人倒了过去。
“孩子,孩子,孩子你怎么了?”
老人连忙扶着姜淳一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不让他倒在地上。
姜淳一没有反应,好像是昏迷了过去。
“老人家,这小伙子怕是身上没钱,想碰你的瓷吧?”
旁边有感觉一直没什么事就在旁边看热闹的路人,目睹了全局,摆出了一副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傲然。
“哈哈,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年轻人碰老人瓷的。”
旁边还有目睹了一部分的人,听到这边这么说,也差不多先入为主的这样理解,跟着在旁边说着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冷嘲热讽。
“报警吧。这个小伙子估计是想赖账。”
有人说报警,却没有一个人拿出手机来有要帮老人报警的意思,不知道是心疼根本不需要的电话费,还是电亮。
“看样子不像,你们看他脸上的土,还有衣服,西装虽然是高档西装,但都已经这么破烂了,身上也那么脏,说不定是受了什么刺激疯掉了吧。”
“情商?”
“公司破产了?还是家里人出事了?”
“我觉得应该是女朋友骗了他的钱,跟别人跑了。”
“被骗钱还出轨?如果真是,那打击就真的是大啊。”
“……”
围边上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句,反正说话打屁也不需要负什么法律责任,随意的妄加揣测着。
“你们就留点儿口德吧。”
老人一手拿着糖葫芦架,一手费力的把姜淳一扶站起,不再去听街边之人不负责任的胡诌乱讲,准备离开。
“老头儿,你要干嘛?不会还想把送到医院去吧?”
某个大妈看到老人这似乎是有要对姜淳一负责的意图,不由替他打抱不平,“你冤大头啊你?这年头都是像你们这种年纪的碰年轻人的瓷,你这一个老头,还去让年轻人碰,你不怕被坑光棺材本啊?”
老人听了大妈的话,听了一下,“棺材本儿?我没棺材本儿,没多少钱,不怕坑,我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
说完,老人继续不顾众人反对的舆论,带着姜淳一慢慢的沿着街道,往一个方向走去。
“有可能是那老头卖的冰糖葫芦有问题,这小伙子是吃出问题了,老头怕担责任,所以想先带着小伙子离开,然后再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丢了跑掉吧?”
有人突然提出了这样的观点,竟然开始怀疑老人如此善意举动的原因,在他们看来,这有违他们眼中所认为的“常理”,开始对老人产生了怀疑。
“这样啊。”
有人提出,就有人表示赞同。
“还真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舆论的风向一下子就渐渐的由偏向老人,转向了偏向姜淳一,开始为姜淳一的安危问题担心起来。
“报什么警?你还要留在这里等警察来,然后做笔录啊?麻不麻烦?等别人报吧。走了,没热闹看了,散了散了。”
“要不我们报警?算了,自然会有人报的,不去凑热闹了。”
“就是,报警又没有什么奖励。”
“如果是报警能拿奖金我就报了,怎么不是一个通缉犯呢。要是通缉犯,这提供线索至少都有五百块的好市民奖。”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到底谁是好人啊?万一报警说错了,这算不算谎报?报假案?会不会受到刑事责任啊?”
在众多纷杂的言论中,聚集起看热闹的人群各自为自己找了一个开脱的理由,散了去,说了那么多,连一个愿意拿出手机,打个免费电话的都没有。有的甚至一直拿着手机在拍照拍视频发社交网络,都不愿意动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