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简陋的草房,蒋玉菡的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他曾经以为只要离开了王府,得到了自由,即便没有王府中的华服佳肴和锦被雕梁,也会开心自在。哪知道出来不足一月,越发的空虚。吃饭时想起那人总是嘱咐厨房照着他的口味来做,还曾经找来有名的药膳师傅只为了替他调养因幼年贫苦而落下隐疾的肠胃;穿衣时想起那人打小被人伺候着长大,却喜欢替他仔仔细细的穿戴打扮;洗脸时对着水中倒影想起那人时常抚着他的脸颊,一脸痴迷;夜里睡觉时,竟还能想起那人温暖有力的怀抱,还有每夜紧贴着后背,微微颤动的胸膛。
几年来的点点滴滴,充斥着蒋雨涵的脑海,以至于看到堂屋里的人影时,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君祐瞧他呆愣的模样,甚是开怀,忙上前把人搂进怀里,“小东西,可让我好找。”
刚刚还在想念的温暖胸膛一瞬间变成了现实,蒋玉菡愣在那里,眼泪忽的就下来了。就在被君祐抱住的那一瞬间,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这段日子,他有多想念这个熟悉的怀抱,又有多想念这个人。
就是在床上把人折腾得狠了,君祐也没见过蒋玉菡这样狼狈流泪的模样,一时慌了手脚,“怎么了这是,别哭呀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再哭了,这哭的我的心都碎了。”
这样调笑的话,君祐从前在床上可没少对人说,可只有这一回是真心实意的。他好不容易把事情想透了,又下了这么大的决心,来前几番犹豫,就怕小东西知道了他的作为又怕他,嫌他不折手段。可就是纠结了这些天,他才更加不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这人天天在身边儿还不觉得,要是哪一日离开了,才知道真是无法割舍的。
蒋玉菡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似乎也是头一回哭成这样,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有些羞怯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就是心里委屈。”
君祐索性把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坐下。蒋玉菡大约是因为打小练功的缘故,不仅筋骨比较柔软,体格也不大,较之一般女子也只是稍显修长,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竟不觉得违和。
“是我委屈你了,这回回去以后,府里的事儿都由你做主,好不好?”
“你明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如此……”话是这样说,可心底那一丝窃喜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君祐亲亲他的嘴角,“口是心非的小东西,爷怎么就栽在你手上了,回去在收拾你。”
说完直接把人抱起来就走,马车就等在门外,他可是等不及了。
蒋玉菡吓得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一边还说,“快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君祐把人一抬,吓得他死活不松手,“你看,分明是你抱着我呢。你这一走好些天,可想死爷了,咱们赶紧回去办正事要紧。”
蒋玉菡被他在腰间一掐,经过调|教的身体早就软了大半,只是心里记挂着一样东西,便道,“你先放我下来,我有东西落在里头了,等我拿上咱们就走,好不好。”
君祐浑不在意,“这地方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拿的,你出来也就拿了两套衣裳,回头我让人给你新做就是了。”
蒋玉菡死活不肯,君祐拿他没办法,便跟进去看他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蒋玉菡遮遮掩掩的从床铺底下摸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也不细看,揣进怀里就要走。
君祐好奇心起,非让他拿出来,“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连我都看不得?”
蒋玉菡心中紧张,生怕他真要来看,“没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只是跟了我多年了,有些舍不得。”
君祐见他这般反应反倒更加想看一看,知他怕痒便去挠他的咯吱窝,趁着他闪躲之际便把东西拿了出来。
果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一块儿已经碎成两半的玉牌。
君祐才想笑话他,只是目光所及,那玉牌上刻着的字,分明就是一个“祐”。恍然想起,这玉牌可不就是当年父皇所赐,他们兄弟都有一块,刻了各自的名字。只是他那一块,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失落了。
“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是不是也是他们给你的?”
蒋玉菡有些慌乱,忙道,“不是的!这是,是,是我捡的。”
君祐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呵,皇子的玉牌,还能随便在大街上捡到,真是稀奇。”
蒋玉菡怕了,忙过去拉着他的衣袖,“真是捡的。你忘了是不是,你从马车底下救下我,掉了东西也不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以为再见不到你,再说反正也摔坏,便留下来做个念想。你别生气,是我不该瞒着你,是我的错。”
经他这么一说,君祐似乎有些印象,只是想不到当年顺手救下的瘦的像猴子一样的孩子,如今居然长得这样妖娆,更是成了自己心尖儿上的人。只是他们之间的开始便是最深的疙瘩,恐怕这一辈子也不会消除。
好在他们两人都不大在意,君祐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把蒋玉菡控制在掌心,蒋玉菡因为当日接近君祐是有所图,更加不好意思掰扯这个。因此这样别人眼里天大的事,被二人同时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