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刻,他是不再对美色抱有垂涎的心思了。就望向了朱乐的胸部,好久不见其鼓鼓囊囊的了,让他觊觎的钱估计被藏在家里什么地方了。朱乐是个很精明的人,不容易骗的。赌博发财不能动其心,美-色-诱惑不能动其淫。这样的一个男人,舍不得穿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只能配当一个合格的守财奴了!就在今天,他穿上了比往日较干净的一套衣服,但也是旧的,只是缺少了补丁而已!很多时候都是破衣邋遢的,在天气闷热时难免会蒸发出臭天熏天的难闻味来。
在另外的一张女桌上,身为日本人的花蕊,也把目光投向了说笑传来的地方。她是在想,要不是因为有仇恨,她完全可以溶入到这种和协温馨的氛围里去,成为其中一个享受快乐的人。至于回国,那是她今生遥遥无期的一个梦想,对父母的思念,对也来到了中国的妹妹牵挂。也许,女人是不该卷进战争里来的,可是又躲避不了战争!就在她慢慢开始适应并且喜欢上了这里的风土人情时,甚至是对自己和焦恒成了这里纯朴善良人们的罪人而感到忏悔时,或者是在尝试着忘记自己的国籍时,要决心安居于此直到终老时,可是她的初恋情人却出现在这里并且死在了这里,所以毅然决定要报仇而放弃了得过且过的想法,不再行尸走肉般苟且偷生的活着。那么,报仇就成了她对索然无味的人生产生了一种动力。不管她对多少男人投怀送抱,那都是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唯有初恋情人才是她的真爱。正是战争这个魔鬼撕裂了她的期待与愿望,和相爱的人不能长厢厮守在一起。有时,仇恨也能变成一个人的精神支柱,令其坚强而执着。
柳杏梅就是杀害犬养三郎的主谋!
这个时候的朱乐,看着碗里的饭真是有点儿眼晕了,他开始细嚼慢咽,伸脖瞪眼的,把吃饭像是变成了喝苦药水子一样难。在一些人的好奇围观下,他还是努力而坚持的把饭吃个溜光干净,碗里一个米粒都不剩。
一个如此珍惜粮食的人是应该值得尊重的。
他擦抹了把沾了油渍麻花的嘴巴,又两手捋着鼓胀溜圆的肚子,似有难受的皱了皱眉,然后就接连打了几个饱嗝,心满意足地说:“酒足饭饱,真是大吉大利的事!”
常发逗他说:“吃僧一个,再来点不?看你肚子不大倒是挺能盛货的,真是个好粪桶了!”
朱乐撇了撇嘴说:“你也不伺候我,干脆不要了。这一次吃饱呀,真想这一辈子不用再吃饭了,多省呀!”
这就是他传递出的节俭心声。
“你想不吃饭只有一个好办法。”罗亘说。
“啥办法?”
“就是报信给阎王爷,让他派牛头马面俩小鬼把你的魂勾走。”
“你会说人话不?除非是你去报信,不会说就滚蛋!”朱乐反应倒也敏捷。
秦连城说:“你要是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我免费送你一对花圈。”
“去你的,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朱乐点上一根烟,样子很享受地喷出一口烟雾,又在桌子上捡了个瓜子,向空中一抛然后仰头伸脖子张嘴接住。
人们对他的耍酷都摇头苦笑。
朱乐离开了桌子,走的姿势有点儿挪挪蹭蹭,两条小短腿像是分不开裆了,好似害怕动作太大能把饭从嗓子眼里晃荡出来,每走一步都加着十分的小心。
他出现在柳杏梅眼里的样子就像是个硕大的陀螺,谁要是抽上一鞭子都能转悠上几圈的。
朱乐见花蕊坐的那张桌上正有两个妇女吃完走了,只剩下她自己了,见她还没有要走的样子,就凑上前去问:“大妹子,喝了没?”
花蕊说:“别人没咋喝,光顾着吃了,都划拉饱了就抛下了我一个。我这刚喝来了兴趣,要不要陪妹子喝一盅?”
朱乐犹豫了下,就说:“我酒量不好,那——那我就陪你来一盅,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
“像个爷们儿,赏脸,痛快!”
花蕊妩媚地微微一笑,拿起了壶来找了个闲盅子倒上酒,又给自己的倒满,一脸魅惑笑容绽放出如花的样子,她端起盅子站起来说:“我哪儿是个君子呀,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来,朱哥,干了。”
两个盅子“叮”地一声相撞,这俩人就一仰头喝干了。
花蕊就又抄起了一个瓶装的要给朱乐倒,其实瓶里的酒和壶里的酒都是一样的,是本地区特产的高梁酒,而不是林家酿制的散酒。
朱乐急忙摆手说:“可不能喝了,一盅溜溜缝儿就行了。”
“那就吃菜。”
“我现在是连筷子也懒得动了,再吃不拉也得吐。”朱乐的话倒是很直白。
“大哥,那——你坐下来我想跟你有几句话要说。”
花蕊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对长得是畸形的朱乐来说,他也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也渴望着有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发生,能够一亲芳泽也不枉生人一回,毕生没有留下可谓是最大的遗憾了。不过对面前这个只要是肯花钱就能唾手可得的娼妓,让他有厌恶的感觉,认为她人尽可夫的肮脏身子都能把钱给污染了。要是让他花这fēng_liú的寃枉钱,好比让他受抽筋扒骨的酷刑。见花蕊有话对他说,他就想坐上凳子来个洗耳恭听,不过因为腿短想要坐上比较高一些的凳子,此时却成了件很困难的事情了。倘若搁在平时,这对他来说倒是需要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解决的问题,只要是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