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越和郑含洗净手,并在包厢内焚上香后,两人相对而坐,面前的案几上各放一乐器。
曹越面前放的是琴,郑含案前放的是瑟。
郑含冲曹越笑笑后,马上开始试弦,并很快进入状态。
琴块淙淙而起,正是曹越曾听到过的《阳关三叠》。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霜夜与霜晨。遄行,遄行,长途越渡关津,惆怅役此身。历苦辛,历苦辛,历历苦辛,宜自珍,宜自珍,”郑含一边抚琴,一边轻声唱和。
一阙过后,郑含停了唱和,眼睛看向曹越。
曹越笑笑,手指马上在琴弦上跳跃,并用他那挺有磁性的嗓音唱了起来。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依依顾恋不忍离,泪滴沾巾,无复相辅仁。感怀,感怀,思君十二时辰。商参各一垠,谁相因,谁相因,谁可相因,日驰神,日驰神。”
曹越单独弹了一阙后,郑含再次抚琴,两人一同弹奏,并同声唱和。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饮心已先醇。载驰骃,载驰骃,何日言旋轩辚,能酌几多巡!”
“千巡有尽,寸衷难泯,无穷伤感。楚天湘水隔远滨,期早托鸿鳞。尺素申,尺素申,尺素频申,如相亲,如相亲。噫!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
四阙弹尽,两人相视而笑,继续抚琴。
只是这次不再唱和,而是把所有心思都用在琴弦上。
两人是第一次配合,但就像配合了无数次一样,非常默契,两人弹奏出的琴声,揉进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随着曲尽,两人手指的跳跃慢了下来,最终在琴弦上停住。
“你弹的琴,比我想象的好,”郑含满脸情意地看着曹越,“真想不到,握了几年钢枪的铁血男儿,竟然能弹奏出如此优美的韵律。”
“如果我妈听到你这么表扬我,一定会很开心,这是她花了很多年心血教出来的,”曹越笑吟吟地看着郑含,“我平生第一次打心底喜欢弹琴,并在琴声中收获满意。”
“第一次用瑟与人合奏。”郑含指了指自己面前那具二十五弦的古乐器。
“我不会用瑟,只会弹琴。我也是第一次与人合奏,真没想到,琴瑟和鸣,竟然会有这般意境。”
“琴瑟相和的典故,流传千古,自有其韵味,只不过现在的人,极少能领会其意了。”此时的郑含,心里那美好的感觉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她想不到,现实中竟然有一个男人,能弹出这般美妙的琴声,和她一起,做到了琴瑟和鸣。
无论怎么样,能和这样的男人走在一起,共抚琴弦,此生也无憾了。
“学姐,你的琴弹的很好,你的文章也写的很美。你为那天晚上所写的那篇美文,我可是看了又看,”曹越说着,一副很怀恋的样子,“一牵念,二倾情,再倾心,此舞只为君一人……读着你的文字,我的心都要醉了。”
“真的?”
“嗯,”曹越用力地点点头,“中文系高材生的文笔,我一介武夫,只有叹服的份。”
“用心去写,把自己的感觉写出来,就是动人的文字,”郑含俏目含情地看着曹越,“我相信,你也能写出让人动容的文字。”
“看来我哪天要好好构思一封情书,再偷偷找个人,给你送上,看看能不能打动你的心。”
“那我等着收阅你的情书,”郑含忍不住笑了起来,非常开心。
“那我就准备消耗几千万个脑细胞了。”
“那可要尽快哟,我会等不及的。”
“那我今天晚上回去就去构思,不过先提醒一点,到时候可不能挑我文笔的错误。”
“定不会!”郑含再次灿然一笑,把此时的美好心情完全展露。
曹越怔怔地看着她那副美艳不可方物的样子,有点痴了。
郑含的笑容,真的很好看,每次看到,都有让人眩晕的感觉,即使看了很多次都是这样。
“再弹一曲?”郑含歪着头看着曹越。
今天的郑含,依然一身汉服,还是最婉约的襦裙,长长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露出秀美的脖颈,说不出的优雅、端庄。
她歪着着看着曹越的样子,又是很么俏皮,就像一个高贵的公主露出调皮的样子,让曹越的心忍不住颤了颤。
曹越相信,任何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会动心的。
“当然可以,希望是我熟悉的曲乐,不然我就要在你面前丢脸了。”
郑含笑而不语,秀长的手指已经在琴弦上跳动。
潺潺的琴声再次飘荡在雅间里,很快曹越就露出了笑脸。
他也马上舒展手指,跟上郑含的节奏。
两人相视一笑,并没说话,而是用身心地投入弹奏中去。
两人的琴艺都非常出色,而且一起弹奏的时候,不同的风格却完美无缺地融合在了一起,恰好地起了互补。
一曲奏罢,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稍一会,曹越哼起了一首歌:“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一声声,如诉如泣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刚才两人所弹正是千古名曲《高山流水》,这是一首喻意朋友知交的曲乐。
曹越哼起的歌,是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