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双集镇者,无论是人是鬼,皆要拜伏,你持剑而来,气冲言嚣,吾儿拿你,正合我双集镇的规矩。”王绅竟是要与楼近辰讲道理,他自小入羽化派,修的却是儒法,尽管性情凶戾,却也又爱拿自己的道理来服人。
“看来,你之义子之死,不在我,而在于你的规矩了,若无你这规矩,他们如何会死于非命不得善终,你纵子行凶,杀他们者,非我,而是你这个义父也。”楼近辰站在那里,一抹斜阳透过叶子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与这一片阴暗的林子格格不入,看上去鲜明光亮。
王绅心中大怒,眼中凶戾像是要溢出来,大吼一声道:“小辈,我定要剥你皮,抽你筋,看你到时是否还如现在这般牙尖嘴利。”
楼近辰抬手,双手交叠,举于胸前,说道:“火灵观,炼气士楼近辰,请王绅前辈赐教!”
王绅气的咧嘴而笑,笑声如老鬼、疯猿,没有再说话,而是抬手,虚点虚空,一道炽白光矢自他的指尖飞逝而出。
楼近辰在他抬手的一那刹那,便已经撤步拔剑。
呛的一声,剑光在虚空里划出一道弧线,斩在那一点炽白光芒上。
楼近辰手中一震,整个人不由的朝后滑退三步。
对方的法念依然刚猛,但是楼近辰心中却是欣喜的,在之前,他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无法抵挡,而现在虽然仍然被这法力击退,却也挡住了对方的法念。
王绅看到楼近辰居然挡住了自己这指,又是一指点出,虚空里竟生出隐约的尖啸,楼近辰却是一剑刺出,剑上有剑芒吞吐。
虚空法念震荡,元气涌动,在林间起了雾。
王绅脸色阴深,他如何看不出楼近辰的剑术竟是大进,这让他更欲杀之。
指尖连弹,道道法念如波光,朝着楼近辰而去,尖啸声,竟是形成了啸浪,带起山风元气,像是潮浪一样的朝着楼辰卷去。
楼近辰已经看不到那王绅的身影,甚至可以说他已经看不清每一道法念形成的光矢了,面前的是那如真似幻的灵浪。
他只能够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挥动着手中的剑,将这些元气风浪一次次的击散,身形闪转腾挪,身随剑走,他整个人竟如游鱼一样,在这元气风浪之中游走,一套游身八卦剑施展如游鱼一般旋转跳跃,曲折变幻,灵动无比。
而剑在周身闪烁,剑尖光芒跳跃,竟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将王绅击发出来的法念光矢击散。
然而,只不过半炷香不到,他便觉得有些吃不消,每一次击散王绅法念,都让他自身的法念颤动,那一股劲力,仿佛电击一样的会传导到他身体之中。
原来,法力成罡之后,这法力还有如此的穿透之力,他趁机一剑穿林而出,人随剑纵,一连几剑,人便已经到了里许之外。
王绅在后面紧急着,却仍然不可避免的看到楼近辰失在了一片因为御剑而带起的风云之中。
他的法念势大力沉,但御气而飞时,却不似楼近辰那般以剑破空,无论他怎么怒气盈胸,却并不能够让他更快,他越是用力,却是能够感受到来自虚空的阻力。
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停下,依然是寻着楼近辰御剑破空留下的痕迹而追上去。
楼近辰又落于一处山中,当此之时,太阳已经西沉,余晖在天边韵染出一片血红。
再一次的行于山林之中,大概是不小心闯进了一只猞猁的地盘,猞猁从暗处朝着楼近辰扑袭,却见他脚下轻盈的环步避开,一剑道光却环步之时划出,将猞猁的喉管切开,鲜血喷洒在林叶之间,如大雨骤落。
之后便开始剥皮,又寻了一处水源,生火,烤肉吃。
他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与这个王绅对阵,竟让我的肉身有一种按摩按通透了的感觉,原本的经络之中的淤堵竟是通了,看来再与之对阵几场,就是不知他还会不会追来。”
楼近辰一边烤肉,一边想着。
天光彻底的暗下去之后,林中空地上的一簇火焰便显得格外的亮眼,遥远之处亦可见。
楼近辰盘膝而坐,观想着明月,气海泛光,却似多了星光,他没有刻意的去驱除,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是想要去驱除,那一抹星光便越是清晰坚韧,他觉得除非自己将那一点记忆封闭,否则难以做到真正的驱除。
剑出鞘,他双手平端着,横于膝上。
只见他呼吸之间,有月华在口鼻之间流转,又有月华在剑身上流转,这种流转的光韵起伏,又与他的呼吸相合。
夜晚,茂林之中格外喧嚣,各种狐兽撕欢,草木生长,蛇鼠寻食,虫歌鸟唱。
突然,仿佛起了风,因为楼近辰身前原本要熄灭的火焰突然涌动了起来,随之疯狂的串起,像是一条火蟒一样的朝着楼近辰度卷而来。
而楼近近辰所在之处,旁边的草叶竟是都低垂或者紧贴于地面,这像是有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压了下去。
火蟒,扑下。
楼近辰在这一刻,感觉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压着,捆缚着,这正是他自己曾用过的念摄虚空。
不知何时,在一处老树冠上,立着一个人,一身黑衣,与黑夜和树冠几乎融为一体,但是他眼中阴戾却似在发亮。
楼近辰的身体无法动,手无法动,然而火蟒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