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长了见识,却也小看了本观主,本观在这五年亦非在观中睡大觉,你且看看我这法器。”观主说话间,拿出那一个红玉葫芦。
楼近辰接过细看。
对于所有的修士来说,法器大多都是自身千辛万苦炼就,就像是自己的命一样,很少会给别人看,更不会交付于他人之手。
但是观主直接递到楼近辰的手上,楼近辰也是自然的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他曾经交给观主的那一个摄元葫芦。
葫芦里有着一圈圈的纹路,像是一个漩涡的波纹。
现在这红玉葫芦倒像是一盏灯,一盏葫芦形态的灯。
楼近辰问道:“观主,这灯现在叫什么名字?”
观主一听楼近辰不将之称为葫芦,反而将之称为灯,便明白楼近辰已经知道自己这法器的内在。
“摄心葫芦灯。”观主说道:“我想祭炼出一盏能够照一切幽暗,可护身,可杀敌,永不熄灭的灯。”
楼近辰一听,便说道:“观主果然有大志,不过,若是能将祭炼此宝与自身的修行相合于一起,那才算得上是开一门玄妙大法。”
“你这提醒很好,我辈修行,亦不可因祭炼法器宝物,而荒废了自身修行。”观主说道。
楼近辰将摄心葫芦灯还给观主,然后与观主两人分坐一张茶桌的两边,他倒了两杯茶,其中一杯移到观主的面前。
这时他拿出刚刚擒拿的那一枚玉剑来。
楼近辰说道:“观主,你看此剑如何?”
这剑从他袖子里拿出来,即使是没有人以法念感召驱役,亦是散发着莹莹玉光。
观主接过,仔细的打量着,伸手抚抹剑刃,竟是瞬间被割出了血,他说道:“这剑应是金玉矿石炼成,我曾听人说,这种矿石只有秋蝉学宫在开采。”
“我这一次遇上了一个秋蝉学宫的儒子,对方有一枚剑胚,虽与这剑不太一样,不这么通透,其中金性更重,但是却可以看出,应是出自于同源的矿石。”楼近辰说道。
“哦,也就是说这剑是秋蝉学宫的。”观主说道。
“季夫子也是秋蝉学宫的,小小的泅水城界,竟有两个秋蝉学宫曾经的儒子驻扎于此。”楼近辰说道。
观主看着蒙着双眼的楼近辰,却并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问道:“你的眼睛还没有好吗?”
“好了,但是因为眼睛颇为邪异,凡俗之辈见之不祥。”楼近辰说道。
观主突然发现在楼近辰的面前,总会莫名的生气。
“你是说,你蒙着双眼不让我看到,是因为我是凡俗之辈?”观主说道。
楼近辰左右看了看,然后说道:“观主误会了,我这不正是等着观主命令吗?观中毕竟还有小师弟们在。”
说完,他将蒙着双眼的纱布解下。
观主仔细打量着楼近辰的双眼,他记得楼近辰离开之时,一双眼像是石灰之色,眼中毫无神采。
而现在这一双眼睛,却黑得深邃,观主的双眼之中泛起火光,细细的凝视之,仿如一缕火光落入深渊之中一样,试图将那深渊照亮,却完全做不到。
“你的双眼,似深渊,蕴藏无边的恐怖。”观主说道:“你还是带上眼纱吧,你的师弟还小,别吓着他。”
观主又细问了他的双眼前后变化的经过,听了之后,不由的感叹:“你的经历,许多人只经历一次,便足为传家之故事。”
楼近辰又问那个小道童的来历,观主却说是分水岭陈肖的侄子。
这个陈肖正是当年楼近辰在那个马头坡村外遇上过的陈肖,当时他在外面没有进去,是第一批感受过楼近辰不凡的人,他的侄子会来火灵观拜师,也并不奇怪。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商归安的喊声,他已经做好饭菜。
于是两人出了门,来到外面的院子里,搬出桌子,摆上饭菜,正好,这时童子买了酒回来。
天空之中,已经升了起圆月。
诸人坐定,满上酒,举杯。
楼近辰看着天空的满月,心中竟是无比的安静,却又有一种感觉,像是自己飘了起来,飞到了月亮上去了。
这酒,果然不错,饮下后竟是让人心生美妙的幻象。
但是他的内心,却有一部分永远的安静,会有那幻象,只是他放纵了自己一部分的心绪。
“大师兄,我敬你一杯。”
“大师兄……”
“大师兄……”
桌子上说话最多的是童子陈在田,他像是要将心中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他竟也不受那酒的影响。
楼近辰回答着,却又似整个人都分成了很多份,一份在回答,在说话,在思念,在安静的赏月。
这是那‘章鱼’秘灵给他带来的能力,可以一心多用,但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常常不自禁的走神、分心。
夜渐微凉。
童子已经醉倒了。
院子里,三人各自坐在那里,赏月吹夜风。
“观主,你之前岔开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楼近辰问道。
商归安的耳朵已经立了起来,他不敢吱声,却认真的在听着。
“一些事情,我觉得我们不需要知道,就没有必要去探究。”观主说道。
“观主说的有道理。”楼近辰说道。
“可是,明天我会去无眼城中拜访一下夫子。”楼近辰说道:“今天我看到他在城头,知道我回来了,我也有一些话要问一问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