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小太监报出的消息,衍宣和的脑海中便成了一片空白,衍宣可失踪了?自己还没有给他一个答案,他怎么可以就这般生死不明呢!他头脑昏昏沉沉,看着便要晕阙过去了。
但这朝堂之上,还有一人比他的反应更大。“陛下,陛下!陛下千万要保住自己的身体啊,万不可太过伤心了!”元圆整个人都扑到了昭帝脚下,看着昭帝木木愣愣,连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元圆险些就哭出来了。
元圆这两声,没有让昭帝回过神来,反倒把衍宣和给震醒了。衍宣和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向外走了两步,咬牙道:"韦郡这水患之事来得蹊跷,恐非自然,儿臣愿自请去韦郡,寻回弟弟,还请父皇保重身体,坐镇中枢。"
若是衍宣可不幸,衍宣和便是昭帝唯一的孩子了,他说的话昭帝还能勉强听得进去,昭帝缓过了气来,眼中也多了两分鲜活气,严肃道:"阿和怎么就觉得会是叛逆所为?这可是溃堤啊!那叛逆也是我六安子民,韦郡也是我六安之地,哪里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
对这一点,衍宣和却是已经有了把握,前世衍宣可留在宫中侍疾之时,延河的堤坝半点事都没有,之后的十年也一直好好的,怎的衍宣可一去,这堤坝就垮了呢?其中定然有人弄鬼!最想衍宣可死的人有两方,一是郑源,二是慧妃,郑源在昭帝的监管之下,哪里来的人手去做这样的事?慧妃虽然有人可用,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又一心求子,往日行善积德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呢!最后也只有前朝叛逆这一个可能了。
衍宣和自然不能将自己的分析就这般说出来,他控制住自己心中的仇恨,低下头道:"韦郡的延河大堤乃是六安开国以来,最用心建造的一处堤坝,之前也为韦郡拦住了不少洪水,韦郡人视之为救命之物,敢不用心竭力?韦郡这水患,来势虽汹,到底不过几日,与之前连续三十余日的暴雨相比,水量尚且不足,堤坝怎么可能就这般溃了呢!"
昭帝心中悲恸,但他毕竟是个帝王,回过神来,便知衍宣和所说不错,更知晓衍宣和所提出的方法是他唯一能选择的,不让衍宣和去韦郡,难道要让他这个当皇帝的,为着自己心爱的儿子,便抛下一切,不管不顾了么?唯一可虑的,便是这儿子到底能不能将阿可救回来,他会不会用心呢?虽然他知道这儿子天性善良,又重孝悌,他自认为是不会错的,可那毕竟是衍宣可的命啊,他总要多想一想。
沉吟良久,昭帝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声道:"阿和,若是你成功救回了你弟弟,回京来,朕便封你为太子。"衍宣和微怔,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道:"阿和为兄长,援救手足正是本分,要让父皇许下诺言才用心,衍宣和又成了怎样的人了呢?"昭帝仔细的打量了衍宣和一眼,仿佛如今又重新认识了他一般,忽然他合上了眼,道:"朕已许下的承诺,便不会收回。你去韦郡之后,先全权负责当地的救灾情况,再慢慢找寻你弟弟,若是他已经……已经……你还是将他带回京来吧。"衍宣和刚刚应是,昭帝便已经站起身来,转身回宫去了,元圆指派个小太监宣布众臣可以退朝,自己也急匆匆的追了上去,徒留满殿朝臣各自聚拢在一处,为着这突然的消息而议论纷纷。
当日下午,以衍宣和为尊的一行人便领着八百羽林军,一路往韦郡赶去了。往韦郡去的救援物资,如粮米等物,也由昭帝下令,尽快的往韦郡调去,京中运去的药物等,与衍宣和等人同时出发,速度却慢得多了。
一行人一路不停,直到了天完全黑了下来,才寻了处地方埋锅造饭,准备晚上休息。但令人惊讶的是,身子骨最弱的衍宣和,半点没有受不住的模样,若不是因着羽林军要保证战力,以免遇到突发情况时,毫无还手之力,衍宣和竟是想不休息,连夜赶路了。
昭帝到底也没有对衍宣和太过放心,这处往韦郡救灾的队伍里,除了衍宣和,还有同样是自己要求来的陆昀琅,已及管束那羽林军的统领建侯严裴东。明显与郑氏交好的的官员,半个也没有。当时听了这份名单,连郑源的脸色都不大好了,衍宣和倒是不以为意的模样,却叫昭帝又放下了半个心。
这次离宫,实在是太过仓促,衍宣和也只派人收拾了几身衣物,又见了郑秀琰等三人一面,留给碧玺一块碧玉,说这孩子若生下来是女儿,便叫衍可淑,若是男孩儿,便叫昭帝给取名。他交代完毕便匆匆出了东宫,身边只带着善财和巧铃两人。他待自己仓促,转身却去了趟郡王府,仔细取了好几套衍宣可的衣裳,这才往城门去与他人汇合。
怔怔的看着篝火在不断的跃动,衍宣和忽然感觉到身边坐下了一个人,他侧过头,淡淡道:"陆大人来寻阿和,不知所为何事?"陆昀琅尴尬的笑了笑,衍宣和成婚那晚,他毕竟是坑了衍宣和一把,是以两个多月来他一直躲着衍宣和,如今是这般的状况,他却不得不来寻衍宣和说上几句了。
伸手拨弄了一下火堆,陆昀琅严肃的道:"七皇子殿下想来也是想阿可过得好的吧?当然。"衍宣和直直的盯着陆昀琅道:"陆大人到底想与阿和说些什么?不妨直说。今日天色一晚,明日我们还得赶路呢!"陆昀琅收起了脸上的笑,整个人看着有些严肃得过分:"殿下既想着阿可能够过得好,臣便托大说上一句,殿下到时若是收到了阿可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