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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慕容雪听说苏婉来了,就相邀众人到宫里聚聚,她们几人是儿时最好的玩伴,滚过同一张床,抢过同一颗糖,感情非常亲厚。
叶子因为上次武举的事,对皇宫产生极大的抵触,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去,但却敌不过顾欣的生拉硬拽——
“把你一个人留府里,万一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安了,有我们罩着你,不会有事的!”
叶子觉得她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可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昨晚,刚下了一场不小的雪,走起路来发出“咯吱咯吱”地轻响,别有一番趣味。只是这天儿可不是一般的冻人,那是属于初冬的冰寒刺骨,即使套上棉夹袄也不觉得热。
慕容昭带着顾荣、贺斩风去了自己殿里的暖阁喝酒聊天,用贺斩风的话说就是畅谈男人的抱负。
叶子对此撇撇嘴,不予评价。
而她们几个女子则很有素养的打起了雪仗。
好吧,慕容雪开始的提议是堆雪人,这确实很文雅很秀气。只是……最后被某片笨手笨脚的叶子给破坏了,结果激起众怒,群起而攻之。
不过片刻,叶子活脱脱变成了真人版的雪雕,就在她悲乎哀哉无尽绝望之际,幸而顾欣这个始作俑者良心发现,及时帮她脱离苦海,打捞上岸。
“叶子,我新做的荷包刚刚落在雪姐姐的寝殿,你帮我拿来。”
“是小姐。”
就见叶子如虎口脱险的兔子,跑的那叫一个欢脱,一下蹿出老远才敢停下。
她左右瞅了瞅,没人!朱红唇角立刻扬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她运起轻功几步就跳上房顶,双眼一眯,确认目标后“咻”地就顺着房屋的走向飞掠。
这回总不会再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乱七八糟的事了吧?
叶子感叹自己的心细如发,聪明绝顶,心情大好地在上面欣赏起皇宫独有的辉煌与壮丽。
咦……湖里有人,看背影好像还有点眼熟?
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对于叶子来讲,永远都是天上的浮云。只见,她身子一扭就转了方向,箭一般地向那个人影靠近。
离得越近,她越觉得熟悉,终于被她认出这不是南兆质子寒殊,又是何人?!
叶子蹙眉,他一个人穿着衣服站在湖里做什么,不冷吗?而且他脚上的伤能沾水吗?!她只是想想,就打了个哆嗦,直觉寒气顺着脚底往上窜,就连胸口都有些憋闷。
叶子环顾四周,确定没人这才落了地。
此时就见寒殊在水中扑进扑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趁他再次浮出水面,叶子凑近问道:“是有东西掉湖里了么,我喊侍卫帮你捞啊?”
寒殊像是被吓了一跳,直愣愣地看她,在叶子等得不耐烦,再次开口询问时,他这才淡淡一笑,虚弱开口:“谢谢,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叶子皱眉,不明白他在固执什么,便耐着性子劝道:“这天寒水凉是要做病的,何况你脚上的伤……还是叫侍卫帮你找吧。”
她正要去喊人,却被寒殊一口回拒:“真的不用。”
叶子心中隐隐有了怒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寒世子,你就算逞强也该有个限度吧。你要真出个什么事,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身边伺候你的下人。”
本来上次听慕容昭说他是为侍卫求情,才落得差点丧命,对他颇有好感。现在看来,他就是个只顾自己痛快,不顾别人死活的犟牛!
叶子忽又想起慕容昭说的那些瘆人的事,顿时那股恶心之感再次上涌,她开始后悔搭理这人。
然而,就在叶子转身的刹那,一句饱含苦涩的自嘲从她身后传出——
“姑娘放心。没人会因我受到任何惩罚,因为……这就是皇上的命令。”
叶子震惊地回头,可那人却早已重新潜入水中,只剩一圈圈散开的涟漪。
她踏前一步,心中有股莫名的冲动,想跳进湖中帮他一起寻找那个她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也只迈了一步,她又猛然记起,即然这是皇上下的命令,那么这四周一定会有人监视,就像武试那次一样。
想到这里,叶子赶紧收回脚,再次看向已然恢复平静的湖面,一咬牙转身离开。
那人不会有性命之忧,皇上不过是想折磨他,想必在危及时会有侍卫救他。只是,她心中虽然明白,但还是感觉莫名揪痛,脑中也满是那人苍白的面孔和古井无波的眼。
突然,叶子脚下急停——
这双眼她见过!
四年前,撞倒她的那个人,面具后就是这样一双眼!
叶子隐约觉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心底顿时一片冰凉。
之后,叶子脑袋空空荡荡浑浑噩噩,就连怎么拿的荷包,又怎么回的将军府都不记得了。
突然,一声熟悉的质问由远及近飘入耳中:“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是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了吗?”
“啊?”叶子终于回神,左右看看只剩她和顾荣二人,有些疑惑,“他们呢?”
顾荣无奈地摇摇头:“大娘找欣儿和表妹说话,都走半天了。”
“哦,那我也回去了。”
只是叶子刚走出几步,便听身后一声叹息:“以后还是少飞檐走壁,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算侥幸没被人当刺客射成刺猬,也小心哪天失足摔成残废,到时可没人养你。”
叶子惊愕回头,却见顾荣已背对着她走远了。半晌,她才喘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一天的惊吓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