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韩向柠开着小轻骑回到气象局家属院。
刚到楼下车棚,就闻一阵扑鼻的麻辣鲜香味,令人食欲大开。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气象局的几位退休的老同志都聚在楼下,一边议论着一边时不时抬头往楼上看。
“柠柠回来了,柠柠,你家今天是不是有喜事?”
“没什么喜事。”
“那你家怎么请厨师回来做菜,那个厨师买了好多菜,忙活了一下午,手艺肯定不错,闻着就香。”
农村家里有喜事,一般会请厨师去家里帮着办酒席。
市区的情况跟农村不太一样,以前条件都不好,不太可能去大饭店,一般会借用单位食堂,请单位的厨师在食堂做菜。
这几年经济发展的很快,城市规模不断变大,曾经的农民因为征地拆迁变成了市民,以前的很多习惯都保留了下来。
比如气象局隔壁的小区,住户大多是因为征地拆迁搬上楼的农民,他们家里遇上红白事都会在小区楼下搭棚子,请厨师来做菜。
气象局一些退休的老同志,闲着没事经常去看热闹,见人家那么操办,所做的饭菜比食堂做的味道好,也比在食堂操办便宜,也就跟着学,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
韩向柠愣了愣,猛然反应过来:“买菜做饭的是我表弟,我表弟和他女朋友从西川来了,早上到的。”
“你表弟会做饭?”
“我妈也会做饭,西川人都会做饭。不过我表弟做的比我妈好,他真是厨师,在大饭店干过!”
“我说怎么这么香呢,闻着就好吃,馋得我都要流口水。”
“王叔,吴阿姨,一起上去,尝尝我表弟的手艺。”
“不了不了,你家来亲戚,我们去算什么。”
跟气象局的长辈们开了会儿玩笑,韩向柠挎上包跑上楼。
打开门走进客厅一看,赫然发现小表弟和小表弟的小女友真在办酒席!
餐桌上摆了四个凉菜,有鸡、有肉、有素菜,小表弟仍在厨房里忙碌,小表弟的小女友正在摆放碗筷。
转身看看,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能看出茶几、电视机甚至连电话都擦过。
自己工作忙,学弟一样不闲。
老爸老妈又不在家,之前家里是有点邋遢,现在看像是走错了地方。
韩向柠正尴尬,张红梅欣喜地笑道:“姐,你回来的正好,我给姐夫打过电话,他说他马上也回来。”
“做这么多好吃的?”
“几个家常菜。”
“这是什么鸡?”
“这是口水鸡,这是蒜泥白肉,这是拍黄瓜,这是红油耳丝。”张红梅嘻嘻一笑,陪着副市长表姐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刚配好菜正躲在厨房抽烟的男友,如数家珍地介绍道:“红烧肉烧好了,炖在锅里。还有一个酸菜鱼,等姐夫回来了再做。”
小表弟和小表弟的小女友是来投奔自己的,怎么能让他们一个变成了帮自己做饭的厨师,一个变成了收拾家里的保姆!
韩向柠看了一眼正傻笑的表弟,解开锅盖,拿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发现不是很烫,直接塞进嘴里。
“真好吃!爱东,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在饭店学的。”
“不是跟师傅学的?”
“也是跟师傅学的,我干过好多饭店,遇到好多师傅,没真正拜过师。”
“你看着看着你就学会了?”
“天天看着师傅在灶上炒菜,不会也会了。”
“爱东,你真聪明!我们海事局食堂的厨师是职中毕业的,学的就是烹饪,还有二级厨师证,可他做的菜难吃的要死,我们都怀疑他的毕业证和厨师证是不是假的。”
“学校毕业的厨师啊?”
“嗯。”
不等向爱东开口,张红梅就吃吃笑道:“学校毕业的厨师我们见过多,他们哪会烧菜。他们去饭店根本上不了灶,只能配菜、打荷,遇到笨手笨脚的,配餐、打荷都没资格,只能做勤杂工!”
韩向柠吃完嘴里的肉,好奇地问:“配菜我知道,打荷是做什么的?”
“跟打杂差不多。”
“爱东,你呢,你有没有打过荷?”
“没有。”向爱东赶紧打开水龙头灭掉香烟,嘿嘿笑道:“我以前干的都是小饭店,小饭店用不着专人打荷。刚开始给人家做勤杂工,就是摘菜、洗碗,一边干一边学着配菜。”
韩向柠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配菜师傅嫌工资低走了,老板就让我配菜。那个饭店小,我不光要配菜,也要做凉菜。后来炒菜师傅辞职去开店了,老板就让我上灶炒菜,见我炒的菜还行,就没再招厨师,只招了个配菜的给我打下手。”
“老板有没有给你涨工资?”
“涨了,做勤杂工的时候一个月只有一百六,配菜的时候两百八,炒菜涨到了五百。”
“工资有没有以前的厨师高?”
“没有,老板说我又不是厨师,我想着手艺是在人家那儿学的,老板要是不让我上灶,我永远是个配菜的,也就没说什么。”
从摘菜洗碗的勤杂工成长为一名厨师,不但需要好好学、认真干也需要机遇。
韩向柠反应过来,想想又笑问道:“再后来呢。”
回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向爱东带着几分尴尬滴说:“那个店的生意越做越好,老板想做大点,就信了一个朋友的话,去陈都开了个大饭店。可陈都跟县城不一样,饭店那么多。我们以前在县城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