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军地主要负责人来汇报下情况?”
“行,只通知两个人。”
……
韩渝忙得晕头转向,跟大多人一样没注意到有一群人沿着干堤过来了。
接到葛局的通知大吃一惊,跟郝总和徐工等人交代了一番,火急火燎赶到指挥部帐篷。
黄县长正在向首长汇报群众撤离和周边几个乡镇堤坝的加高加固情况。
这里在争分夺秒的抢险,周边几个乡镇也在为这边的干堤一旦决口做准备。
因为安公县有一大半乡镇属于荆江分洪工程的区域,但从1954年到现在没再分过洪,那些堤坝和涵闸能不能扛得住谁也不敢保证。
韩渝不敢打扰,干脆退出帐篷继续指挥抢险。
“严工严工,水位涨了多少?”
“这会儿比刚才涨的快,已经涨到了四十二厘米。”
“密切监视,如果涌进来的速度比这会儿更快,立即报告。”
“好的。”
“姚工姚工,我韩渝,报告险堤情况?”
“这二十分钟整体沉降了六公分,不是沉降,而是坍塌!3号段的堤顶、4号段的堤腰、6号段的堤脚出现了十六条裂缝,最粗的裂缝能伸进一根手指。韩书记,要不要组织力量灌浆?”
“下面是空的,现在灌浆既来不及也没用。”
“那怎么办?”
“组织土专家撤离,你继续测量,有新情况及时报告。”
“是!”
船在江上作业,那么多工程机械在岸上施工。
噪声很大,喊声也必须大。
副总l在帐篷里听的清清楚楚,让黄县长等会儿再汇报,示意沉副市长把韩渝叫进来。
“首长好,陵海预备役营正在执行抢险任务,请指示!”
韩渝刚进来过一次,包括副总l在内的所有领导,都以为他只是陵海预备役营的一个普通预任军官,毕竟他看上去很年轻。
如果只是普通部队的营长,不管现役的还是预备役部队的都很年轻。
但陵海预备役营不是普通的预备役营,正在堤上堤下抢险的机械化装备和正在星夜往这儿赶的水上装备加起来价值近亿。
可能比野战部队一个师的装备都值钱,谁敢相信陵海市委市政府敢把这么一个营交给一个小伙子……
副总l愣了愣,问道:“韩渝同志,你是现场总指挥,你最了解情况。请给我们交个实底,这里的险情能不能抢护下来?”
副总l居然亲自来了,并且看上去跟电视里一样温文尔雅。
换作平时,韩渝真会紧张。
可现在不是平时,都已经忙到没时间向首长汇报工作,又怎么会在乎副总l是多大的领导。
见包括副总l在内的所有人都紧盯着自己,韩渝沉默了片刻,说道:“报告首长,如果有足够的抢险物资,并且能在一个半小时内到位,我们有五成把握抢护住!”
“需要什么物资?”
“再给我们一万条编织袋,桩木、石料,有多少要多少。”
副总l回头问:“健康同志,这些物资一个半小时内能不能到位?”
周副省z咬咬牙,斩钉截铁地说:“能!”
“赶紧安排。”
“是!”
周副省z掏出手机走出帐篷,陈书记和黄县长等地方领导连忙跟了出去。
用钢管和钢板搭的桌子上有一大叠资料。
副总l一边翻看着一边问:“韩渝同志,我知道你很忙,但我心里不能没底,请你抽出五分钟时间,简单汇报下接下来的抢险方案。”
“是!”
韩渝快步走到副总l身边,翻出一张路桥公司总工程师孙工画的草图,汇报道:“报告首长,我们正在修筑的围堰总长六十米,如果管涌险情发展的不是这么快,我们就可以按部就班施工,就可以一层一层的压实,预计在十二个小时内完工。
但现在管涌险情发展太快,前面的十几米险堤又开始坍陷,险情的变化容不得我们再按原来的方案抢护。只能利用现有装备的优势,以最快速度把围堰加高至十五米。”
副总l扶了扶眼镜,示意继续。
“考虑到没压实的围堰挡水能力不足,我们在加高围堰的同时对围堰临水侧用沙袋一层一层往上垒,用一堵顺着围堰斜坡砌的沙袋墙护坡。只要前面的险堤能再坚持一个小时不溃决,新修筑的围堰就能起到初步的挡水作用。”
“如果在一个小时内溃决呢?”
“我们准备了大量的用铁皮带绑扎的沙袋笼,并且仍在灌装绑扎。一旦前面的险堤溃决,就把沙袋笼运上围堰挡水。”
韩渝一边在草图上比划着,一边接着道:“如果前面的险堤能坚持一个小时,那对抢护下这个险情我们就有八成把握。只要保持水位不会淹到正在砌沙袋墙的官兵,那涌进来的水就不用管它,让它继续涌。”
副总l下意识问:“让它继续涌?”
“现在涌进来的速度不足以危害正在修筑的围堰,让它继续往里涌,涌到与堤外水位平齐,就算前面的险堤坍塌决口也不会对新修筑的围堰产生太大冲击,可以说让水涌进来对我们而言不完全是坏事。”
“然后呢?”
“然后继续加高加固围堰,等围堰加固加高到跟左右两侧的干堤一样能挡水,我们再把这个半圆形的大水塘填上,让临水侧与现在的干堤平齐。”
直接重修一道干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