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席工所料,港监局、长航分局、长江航道局滨江航道段和长江通信局滨江通信处的负责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上级的电话。
上级一开口就问你们那儿有没有干部职工服预备役?你们有没有跟陵海预备役营搞军民共建?有没有慰问或赞助过陵海预备役营?
有就是有。
再说这是支持国防后备力量建设,不但不违反规定,而且值得提倡,甚至是工作成绩。
汤局据实汇报,没想到上级又询问起陵海预备役营的情况,比如能调用多少装备,能出动多少人员,能不能执行防汛抢险任务等等。
直到上级说能不能想想办法,把陵海预备役营调到汉武去参加防汛,汤局等人才意识到北湖防汛形势可能比新闻报道的更严峻。
老家应该是扛不住了,不然上级绝不会想把陵海预备役营调过去。
老家有难,在外面的这些人不能坐视不理。
事实上早在四天前,港监局和长航分局就在本单位内发动了一次捐款,正打算把善款给老家转过去。
相比捐款,让咸鱼带队去抢险更能帮上老家的忙。
于是,五个垂直管理单位的主要负责人齐聚港监局,一起商量这个工作怎么做。
“朱局,你家秦市长是滨江预备役团的第一政委,我看这件事只能靠你。”
“他这个第一政委是兼的,况且这是调兵,如果没有预备役师的命令,未经军分区同意,他擅自调兵就相当于造反!”
预备役部队一样是部队,有番号、有编制、有军旗。
除了没经费和人员、装备,其他方面跟正规军是一样的,营以上都是现役军官。
上级现在对部队又越管越严,想调动部队是没那么容易。长航分局的齐局轻叹口气,再次看向汤局。
“各位,这个工作必须要做,我们必须要想方设法促成。”
汤局先定下“联席会议”的基调,随即话锋一转:“老朱,我认为我们可能钻牛角尖了,上级需要的是专业的防汛抢险队伍,并非需要什么预备役部队。也就是说我们能不能换个方式,让咸鱼带队去抢险。”
不等朱大姐开口,心系老家安危的长航分局刘副局长就连连点头:“汤局说得对,汉武现在需要的是抢险队伍,打不打预备役部队的旗号并不重要。”
航道段的姜段长深以为然,不禁笑道:“不打预备役部队的旗号反而方便。”
“老朱,你认为呢?”
“朱局,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们大多是北湖人,就算祖籍不在北湖,但现在的家也大多安在汉武。我又不是北湖人,我是当年成立港监局时从港务局并过来的……
再想到现在防汛是各管各的,各省市都是自扫门前雪,不会也没那个实力去帮他人扫瓦上霜,朱大姐摇摇头。
“不打预备役部队的旗号更去不成。”
“怎么就去不成,完全可以搞个联合行动!”
“是啊朱局,我们在滨江工作的时间短,你在滨江工作的时间最长,咸鱼那个‘万里长江第一哨’怎么来的,你最清楚,不就是几家联合搞起来的嘛。”
能想象到这件事要是能办成,上级肯定会很高兴,甚至会重用在场的这几位。
当然,他们的家大多在汉武,家人也大多在汉武。他们不只是想做好上级交办的工作,也确实担心远在汉武的家人和亲朋好友。
朱大姐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们几家是可以搞个联合行动,随便找个由头,由谁牵头都没问题,咸鱼他们也肯定会配合甚至支持。问题是不打预备役部队的旗号,绕过市里和江南预备役师,我们又能动员多少力量?”
“朱局,能不能说具体点。”
“这个问题很简单,上级需要的是抢险力量,真正能在抢险中发挥作用的是什么,不就是陵海路桥公司和海关查扣的那两台挖掘机么。海关的那台是停放在咸鱼那儿的,咸鱼在陵海开开没问题,想开出陵海肯定不行。”
朱大姐顿了顿,接着道:“至于路桥公司的那台,不打预备役部队的旗号,不通过军令,人家会安排司机把挖掘机开到汉武去抢险吗?
肯定不会!就算人家愿意去,人家也不可能白干活。
挖掘机施工好像是按台班算钱的,干一个台班多少钱。那么大的进口挖掘机很紧俏,不愁没活儿干。人家真要去汉武施工,这个费用怎么算?”
长航分局的办公楼和宿舍楼已竣工,决算时就有挖基础的费用。
当时是去江对岸找挖掘机来挖的,算下来一个小时八百多块钱,并且那台挖掘机还没陵海路桥公司和海关查扣的挖掘机大。
干一天一万。
老家现在是到处告急,真要是请人家把挖掘机拉过去施工,少说也要干十天半个月,这笔工程款谁付?
况且光有挖掘机是远远不够的,推土机和装载机虽然不像挖掘机那么稀有,但请人家干一天活儿也需要不少钱。
汤局意识到之前有点想当然了,不禁皱起眉头。
“拖轮和浮吊船的作业费用一样不便宜,都是按小时计算的,各位应该都清楚。更何况防汛抢险不是干别的,既需要具有防汛技能,更需要……更需要各施工小队之间的配合,不像盖楼那样,基础挖好了可以等几天,等负责下一道工序的施工人员进场。”
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朱大姐强调道:“这需要工程技术,需要默契的配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