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生孩子,按照陵海习俗,是要给亲朋好友和左邻右舍送糖粥和煮熟染红的鸡蛋,并且这些事也确实应该由男方操办。
韩渝连忙道:“我带了钱,等到了我嫂子家就去买鸡蛋。”
“这还差不多。”
徐三野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道:“如果要办洗三酒,我可以给你放几天假,帮你爸你妈和你哥把事情办漂漂亮亮再回来,不能让你嫂子的娘家人笑话。”
船上人本就被人瞧不起。
如果这些该办的事不办,人家会更瞧不起。
想到嫂子生孩子哥哥为了赚钱都不在她身边,韩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低声道:“谢谢徐所,等到了我问问我嫂子,要不要办洗三酒。”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只能生一个,谁家生孩子不办洗三酒?
徐三野心里这么想的但没说出来,毕竟摆酒请客是要花钱的。而咸鱼虽然参加工作了但依然是个孩子,不该承担那么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家庭责任。
船上父母说了算,岸上姐姐说了算。
家里的事韩渝早习惯听父母和姐姐的,从来没有过“当家做主”的念头,自然考虑不到那么多。
想到所里修船造船的预算已经严重超支,赶紧借这个机会汇报起打算等外轮快靠港了,带黄江生去滨江碰碰运气的想法。
徐三野这几天正在为钱发愁,不然也不会拉下脸去找江边加油站和船闸管理所拉赞助。
他权衡了一番,扶着方向盘说:“是不能再坐等,是要主动出击。到时候你和张兰带黄江生去看看,如果能猫着那两个人,你们三个分头行动。
一个悄悄盯着卖外汇券的海员,等我们过去取证。一个悄悄跟着倒卖外汇券的嫌疑人,看看他们究竟去哪儿。同时让黄江生赶紧给所里打电话,我们接到电话就过去跟你们汇合。”
既能抓违法犯罪分子,又能帮所里解决亟需的经费,韩渝很激动,连忙道:“是!”
“如果发现有人找外国海员兑换外汇券,但不是黄江生认识的那两个人,你们就先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徐所,如果是本地人,他们不去码头坐船,到时候怎么办。”
“你担心管辖权?”
“不去码头张所就没管辖权,张所都没管辖权,我们更师出无名。”
看来没白让他学习法律法规,居然能想这些。
徐三野很欣慰,轻描淡写地说:“我又不止张均彦一个朋友,跟他合作不成,我可以找滨江那边的朋友合作。”
韩渝下意识问:“徐所,你认识滨江公安局的人?”
“我好歹也做过四年刑侦队长,滨江市局刑侦科谁不认识我。”
徐三野嘿嘿一笑,接着道:“不光市局,几个分局我也有朋友。港区分局的刑侦副局长老韦就是老朋友,每次去滨江他都要请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