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野不在了,李卫国就是小鱼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
用老李同志的话说,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玉珍那么能干,好不容易在汉武闯出了一番事业,老余夫妇应该支持孩子、帮助孩子。
玉珍的父母都在外面跑船,王队长这个长辈兼媒人完全能够代表女方,也认为老余夫妇应该去汉武帮孩子们。
两条船可以卖,岸上的家怎么办?
就在老余两口子犹豫不决的时候,远在汉武的老钱打来了电话。
“钱叔,我韩渝啊,我们正在吃饭呢,你吃了没有?李叔和王队长都在,小鱼他们也都在,我们正在说这事呢。船好办,以前在水上分局干过的刘鑫沛你应该有印象。”
韩渝笑看着小鱼的父母,举着手机笑道:“他从深正回来了,现在没什么事做,在江上开商店虽然辛苦点,但一年少说也能赚十来万。我下午让马金涛去找过他,他感兴趣。”
老钱打心眼里希望女儿女婿能来汉武帮孩子们,站在公用电话亭里,追问道:“还有一条船呢?”
“另一个也好办,李叔的侄女婿许长生想接手。至于转让费好谈,他们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可以让他们缓缓,反正又不是外人。现在的问题是余叔不放心家里,毕竟汉武那么远,去了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家里不能总没人。”
“我回去!”
“钱叔,小鱼他们都在那边,你回来做什么。”
老钱点上支烟,笑道:“我想家了,外面再好也没自个儿家好,等他们都过来了,我回去看家。”
“这么大事你还是跟小鱼他们说吧。”
韩渝赶紧把手机递给小鱼,小鱼正准备接,老李同志就抢过手机,哈哈笑道:“老钱,我李卫国,你身体怎么样?”
“李教,我挺好的,就是有点想家,你帮我跟他们说说,让我回去看家。”
“你一个人回来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的,再说回去之后我又不是真一个人。咸鱼、柠柠不是在白龙港么,村里有邻居,船闸、码头和船厂有那么多老朋友,看看家、钓钓鱼、找老朋友聊聊天、下下棋,挺好的。”
……
小鱼家的楼房就是老钱的家,人老了就想家。
老钱的这一通电话,终于让小鱼父母下定了去汉武的决心。
马上要过年,对小鱼和玉珍而言都是最忙的时候,走了之后不可能回来接他们,所以两条“商店船”转让的事一上午就谈妥了。
曾经的水警刘鑫沛给小鱼打了张欠条,就接手了锚泊在营船港的船和船上的商品,李卫国的侄女婿许长生接手了小鱼家在白龙港的船和船上的商品……
腊月十二,小鱼一家走后的第九天,老钱背着行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跟上次送小鱼去警校报到时一样,先坐火车去东海,再从东海坐白申号客轮回来的。
一下船就直奔码头职工家属区看小菡菡,一出手就是一个装有一千块钱的红包!
韩渝吓一跳:“钱叔,这也太多了。”
无功不受禄,韩向柠也不敢要,急切地说:“钱叔,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而且这么多。”
“不多。”
老钱回头看了看正忙着泡茶的韩妈,得意地说:“这是玉珍发给我的工资,我不要,她非要给,我不拿她还不高兴。我本来就有退休工资,再说我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不包给孩子留着做什么,你们不收我也不高兴。”
“玉珍给你发工资?”
“不光给我发,现在也给小鱼他爸他妈发,那孩子可讲究呢。”
“钱叔,你真有福气。”
“是啊,真享福,你说说谁能想到能过上这日子。”
正说着,陈子坤一家回来了。
老钱示意韩向柠赶紧收起红包,随即掏出另一个早准备好的红包,硬塞给了陈子坤的儿子。
同样是晚辈,但晚辈跟晚辈是要分亲疏远近的,陈子坤的儿子只有两百。
老爷子大老远赶回来,肯定要给老爷子接风。
韩妈张罗了一桌酒菜,韩渝把在白牛汽渡执勤的老丁和老章请了过来,想想又叫上张二小和白龙港船厂看门的张老头,陪老钱同志喝酒。
回到了家,老钱是真高兴,放下酒杯眉飞色舞地说:“汉武是大,是热闹,但没亲朋好友,我又不怎么会说普通话,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是回来好,还是家里热闹。”
老丁笑道:“老钱,你觉得回来好,可孩子们不放心。”
“不放心可以打电话,玉珍给了三千块钱,让我安装电话。”
“现在的初装费没以前贵,用不了三千,不过在白龙港办不了,要去四厂邮电所办。”
“白龙港邮电所不办了?”
“不是不办,是邮电所没了。”
“去哪儿了?”
“关门了。”老章指指邮电所方向,感叹道:“不但邮电所关门了,供销社也承包给了私人。”
老钱没想到出去了半年,白龙港的变化如此之大,禁不住问:“邮电所关门,吴所长他们去哪儿?”
“去了四厂,邮电所的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集资建房啊,白龙港没以前那么热闹了,上下班还要跑那么远,他们当年集资建房,平均一家花了两万多,现在想卖一万一套都没人要。”
老章吃了一口凉菜,接着道:“白龙港卫生院也一样,虽然不关门但跟关门差不多,要从卫生院变成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