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洁白的风帆,钱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世最后的云海仙岛战役。
仙岛被攻破,掌门拖着重伤之躯,与对方两名元婴修士同归于尽。侥幸逃出的同门们,登上了海天号,向界河飞去。
路上,海天号被太天门的风神号追上。在高层死伤殆尽,灵石匮乏的情况下,云海仙岛的中低阶修士们硬是用血肉之躯,击沉了风神号。
可惜,经此一役,本就所剩无多的同门几乎全体阵亡,只留下不到一百个人,拖着重伤之躯,赶到了界河口。
之后……
钱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算前世旧仇已报,可今生她仍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悲惨的场景,或许这就是战争阴影吧。
“喂,掌门她闺女不是叫你去找她么?”兔爷带着小花,有滋有味地嘎吱着钱暖给他们炼制的灵丹。
从地上拎起兔爷和小花,钱暖深深地把脸埋进了他们软绒绒的皮毛之中。
不管兔爷是因为什么才来到她身边的,她都由衷地感谢兔爷。虽然他很臭屁,有时候还很毒舌,爱耍流氓,但他总是在自己沉浸在前世的痛苦的时候,或有意或无意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带给自己欢乐,指导自己阵法。
“喂,别以为你拍我马屁,小爷就会给你好脸色看哦。”兔爷大大咧咧地蹬了蹬后腿,“除非你再让我吃两颗灵丹,外加一只兔腿。”
“叽咕——”小花田鼠抱着它最爱的灵丹,点了点小脑袋。
钱暖重新把兔爷和小花放到了地上,感动一扫而空。好吧,她就知道,这就是两个不可不扣的吃货。要是哪天被人用烤肉勾引跑了,她也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扔了一把灵丹给两只吃货,钱暖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这边,便遛着墙角,去找云锦了。
钱暖找到云锦的时候,她正坐在船舱房间的地板上,对着手里的镜子龇牙咧嘴。
钱暖关上了房间门,做到了云锦对面。“对镜欣赏自己的眉毛,不用龇牙咧嘴吧?还是说,你正在欣赏自己毁容了以后的样子?”
云锦一点也不淑女地对着钱暖翻了个大白眼,“我这是在活动自己僵直了的脸部肌肉。在别人面前,天天要板着一张脸,端着领事的架子。一天下来,脸都僵了。”
“做领事要这么辛苦么?不板着脸不也能当领事么?”钱暖很是不以为然。
“嗤——”云锦尖牙利齿地批斗着钱暖,“像你一样么?在自己手下面前一点威严也没有。”
默默地回想了一下九十九组成员们对自己的态度,钱暖连句像样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至少,四月偶尔会给我端碗汤。”绞尽脑汁,钱暖举了个例子。
“可是她更爱抢你的饭吃。”云锦毫不留情地打压着钱暖,“别反驳,光我在食堂大厅就见到了好几回。”
钱暖半天没有吭声,因为云锦说的是事实。
“不过你们组的氛围挺好的,团结友爱。”看着钱暖被打击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云锦好歹安慰了她两句。
不,他们不是团结友爱,他们是热爱打群架。钱暖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对了,我都忘了,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云锦终于放下了她手里的镜子,转过身子,正对着钱暖,表情颇为认真。
钱暖挑了挑眉毛。
“昨晚上,我磨了我老爹半天,他终于松了口。同意你们挖灵藩了。”
钱暖很高兴。灵藩是颇为高产的植蔬,一株灵藩的根就够两个体修吃得饱饱的了。有了灵藩,钱暖终于可以不再为九十九组憋下去的粮仓头疼了。
“不过嘛,我老爹说了,灵藩不能全挖完。一部分灵藩要留着做种子,将来好在外门种植。”
钱暖点头答应,这压根儿就不是问题。
“还有啊——”
钱暖怒视云锦,不许吊人胃口。
“我老爹说了,挖完灵藩后,空下来的土地,要用来种青蒲。”云锦笑眯眯的,颇得其老爹真传。
“青蒲?拿来喂灵兽的?种那玩意儿做什么,一颗下品灵石就能买一大堆青蒲。”钱暖完全搞不懂掌门人在想什么。
“为了更好地宣传门派最近的形象啊。”云锦漫不经心地揉着兔爷的肚子,这家伙刚偷偷溜了进来,还带着小花一起。
“什么形象?”钱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咦,我爹昨天不是告诉你了么?”云锦瞅了小花半天,才鼓足勇气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咦,很软嘛,也不臭。
“你是说,穷得快要当裤子的形象?”钱暖绞尽脑汁儿,终于想起了风掌门昨天的回答。
“不要说那么难听嘛。”云锦抱起了小花,把它当球一样揉来搓去。
“这话鬼都不信好不好。穷得饭都吃不起了,要靠打猎来养活自己的门派,怎么可能开着如此拉风的云舟,用着如此拉风的形式,就为了运送一帮子体修去打猎?”
“管它呢。”云锦耸了耸肩。
“对了,我老爹说了,以后种青蒲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九十九组了,不过你们可以喊着其他组的体修们一起种。毕竟灵藩是给他们吃了嘛。”
钱暖捂着额头,一副不堪打击的模样。
兔爷鄙视地瞅了钱暖一眼。风掌门这是在拉拢你顺便给你造势啊。再说了,种青蒲的工作都交给你们组了,那青浦种子从什么地方买,还不是你说了算。唔,钱家小铺这是要发财啊。看来自己当初抛弃霓裳,跟了钱暖的决定,真是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