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沉默半晌,终道:“夏洛尔都告诉你了?”
慕慕讪讪点头:“虽然……虽然知道大家都是不想我受伤害才这么做,可心尖尖总是涩涩的,可能因为是人生第一份工作,所以……任毒舌,你之前一直逼我修习,是因为这个吗?”
闻言,任之行紧抿唇瓣没有言语。气氛正略显尴尬,天边烟花又骤然绽放,慕慕扭头正看得出神,手腕已被人拽住了。
“跟我来。”
两人刚走没多远,树下就钻出几个小小人影来。卿卿望了望慕慕离开的方向,急得跺脚道:“都是你们!慢慢吞吞的,这下好了,那个女人被别人带走了,要怎么完成任务?”
“真是怪了。”千乘一边掏耳朵一边哼哼,“不能完成任务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要是我们真按照白老师的话,把侄女带到百果林去,她和园长在那一邂逅,一干柴烈火,你就永远也抢不到园长啦。”
夜吾扶额,“千乘你给我闭嘴。现在,还是先回去把情况告诉白老师吧。”
蔷薇湖西畔,灌木林密集。慕慕来幼稚园小半年,却从来不知道原来灌木林背后有一条低矮枝叶汇成的林荫小道,越过小道便是与湖畔相连的一隅浅潭。浅潭与蔷薇湖一脉相承,水色却犹如天空般湛蓝,盈盈月光下,清幽水面倒映着一众花花草草,倒别是一番风味。
慕慕环视一圈,这才盯住任毒舌,“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话毕,天空赫然一声炸响,随着一个红色烟花跃上天空,湖泊那头也传来阵阵低呼。任之行随意找了块草坪坐下,仰望夜空道:“不是要看彩排吗?快开始了。”
慕慕不明所以,但还是挨着他坐下,正想发问,就见一个个孔明灯缓缓飘上半空。刹那间,夜空被璀璨灯光点缀,犹如星光耀眼,让人炫目。但奇的是,这些孔明灯升至半空就悄然没了踪迹——灯纸燃尽,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那光颤颤巍巍,晃荡一番又忽然化作万点星光,好似萤火虫般在空中肆无忌惮地散开,再散开,飘飘起舞。
伴着那散落的星光,只晃眼功夫,刚才还漆黑一片的夜幕上已若隐若现地浮出一条长长的街道。阁楼重重,亭廊蜿蜒,着纱衣披帛的唐装女子拎着彩色的莲灯穿行于此,或说或笑,美好非常。
慕慕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海市蜃楼?”
任毒舌嗯道:“幼稚园准备的天灯纸壁上糊满了蜃虫,待天灯升上空中,蜃虫重获自由,便会幻化出这些景象。对了,这个蜃虫是一种——”
“好漂亮!”不等任之行说完,慕慕就忽然由衷赞叹道。任毒舌一怔,微微歪头打量身旁的小妮子,只见其抱膝坐在草坪上,一双黑眸竟比天上的星光还亮,嘴角弯弯,眉目舒展,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明媚而专注的笑容。
谁说她不够漂亮?她笑起来明明就比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耀眼上千倍、万倍。
这头,望着变化无穷的幻境,慕慕亦是感慨万千。这么美好的夜,这么奇特的景色,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吧?就好像置身梦中,美得让人心醉。其实说来,这半年时间都好像做梦一样,等过两天自己卷铺盖回家,大概……永远都不会再遇到这样的事这样的景了吧?
念及此,慕慕悄悄瞥了眼身旁的任毒舌,他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天际,干净的眉宇间染上了夜间的薄雾。这就是……自己第一次喜欢的人啊。慕慕呆呆地看着他,他却半点也没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如果、如果再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吧?就永远都没机会让这个傲娇又毒舌的男人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吧?
“任毒舌,我喜欢你。”这么想着时,那句在心里埋藏已久的话就已脱口而出。
闻言,任毒舌微顿,蓦地回头看向自己。那眼神深沉而醉人,却叫慕慕看不出个所以然:震惊?欣喜?还是无奈?那神色太过复杂,慕慕竟半点都猜不透。她只听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地跳着,节奏分明而清晰。美景蜃楼下,他就这么目光深邃地凝着她,许久许久,久到慕慕几乎窒息,他才翕动薄唇道:“我不能……”
这样么?
慕慕挑眉,释然。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倒像松下口气样抓了抓头,哈哈笑道:“啊,我明白了,哈哈。”
听了这话,任之行的神色却仍旧没有松动,紧蹙眉头又道:“慕慕,你怎么会……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慕慕抖了抖肩膀,只觉背上瞬间被插了两刀,这就是所谓的神、补、刀!
苦着脸,慕慕满脸哀怨地瞪住任之行:“大哥,你用不用这么狠?我都说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还说什么‘当我是妹妹’,这简直比发好人卡狠一千倍一万倍!”话毕,慕慕赫然想起那日兰斯沉默的俊颜,心猛地一震。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因为自己给兰斯发了好人卡,所以今时今日,自己也被发“妹妹卡”了。
抹了把脸,慕慕恢复女汉子的模样,咳嗽道:“好啦好啦,我也该回去了,还要收拾行李呢。”
她一面说一面爬起来,正准备拍屁股走人,手又被任之行一把拽住。慕慕心里咯噔一声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