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的床头,赫连离渊伸出修长的玉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就算昏迷了,还心痛到流泪,可见她此刻有多么痛苦。
刚擦干泪痕,一颗晶莹的泪珠又从她的眼角滑落,脸颊再次变得湿润。
他的手指微微一顿,稍稍倾下身子,温柔地吻干了泪痕,轻喃道:“别哭,我在这儿。”
墨无忧安静了片刻,眼皮微微一动,缓缓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就再也不是她的了。
赫连离渊低头吻一下她的眉心,轻声抚慰道:“乖,莫再哭了。”
墨无忧方猛然清醒,伸出双手环住他的颈部,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这儿?”墨无忧忍住不哭出声,眼泪却大颗大颗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赫连离渊故作轻松地说:“我不是说稍后见吗?我若是走了,你怎么还抱得到我?”
她哭笑不得拍一下他的后背,都到这种时候了,他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抿了抿唇,艰难地说:“你可知……”
她还没说完,他就稍稍松开她,伸出食指方才她的嘴唇上,阻止她继续说,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了。”
伸手轻抚她的侧脸,眸色深情,动作轻柔,就像在呵护一生中最疼惜的宝贝。
“别担心,一道懿旨决定不了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精芒,轻哼了一声,“毕竟先帝的孝期为大,太皇太后再怎么只手摭天,皇上再如何急切,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先帝孝期之内行册封之礼。”
听他这么说,墨无忧忐忑的心终于安了许多。
“合着太皇太后拟这道懿旨,只不过是先宣示主权而已?”她微微凝眉。
“嗯,宣示主权后,就能禁止我们继续亲密来往了,甚至杜绝我们的来往。”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露出一抹微讽的笑意,哼了一声,“我们若真的想要来往,看他们能不能阻止得了!”
墨无忧一脸坚定地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搞地下情!”
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目光,认真的神情,赫连离渊的心不由抽痛一下,轻抚她的脸颊,语气淡淡却不容置疑:“我介意!”
“……”
还未等她问出声,他已经徐徐说道:“我怎会让我的女人过得如此委屈?放心吧,不久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到时没有人再可以拆散我们!”
“你……”墨无忧愣了一下,总觉得他将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
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千万不要冲动,不要意气用事!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等!”
赫连离渊故作从容淡定地微微扬起嘴角,宽慰道:“放心吧,我做事一向讲究分寸,把握准时机。”
明知他要逆天而行,一不小心就可能跌落万丈深渊,她怎能放心呢?
“要不我们远走高飞吧?”她害怕得双手微微颤.抖。
他将她的小手反握在手心,柔声道:“你若想走,我便带你走。只是,你可放得下你的家人?”
墨无忧顿时黯然神伤。
一想到相爷和墨少卿,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一般。
如若她没有回京,便不会对他们产生感情,便没有任何牵挂。
然而,现在她已将他们视为至亲至爱之人,她怎忍心置他们于不顾?
她若真的抗旨逃婚,指不定相府会遭受怎样的牵连。
她不能自私到,搭上相府上下那么多条人命!
又因为爱屋及乌,她也不能让他的家人受到伤害。
所以,即便前方荆棘满路,他们现在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已不能再回头。
她含泪轻轻地摇了摇头。
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内心汹涌的疼痛的担忧,她的嘴唇微微颤:“你……可有把握?”
赫连离渊微微一愣:“你知道了什么?”
墨无忧微微抿唇:“我知道你要去干一番大事,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她眼神坚定地凝望他:“带我去!我可以帮你!”
赫连离渊的眼神瞬息万变,没想到她能够坦然接受这一切!寻常女子焉能与她相比?
低头轻吻一下她的嘴唇:“再危险,我也会化险为夷,莫担心。”
更何况,太皇太后这次将他派到殇州,便是为了杜绝他们继续来往,又怎会看着他们相伴相随?
“这次你又要去多久?”墨无忧的双眸中闪烁着担忧之色,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赫连离渊沉吟片刻,不敢说一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会早去早回,不会让你等太久。”
“去哪儿?”
“你只管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就好。”说完,他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严肃,带着一抹责备,“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墨无忧摸了摸鼻子,好整以暇地说,“别听他们瞎说,我每天大鱼大肉吃得欢得很!每天睡到自然醒!”
赫连离渊稍稍倾下身子,俩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许多。
墨无忧下意识地后仰身子,面颊微红,目光闪烁:“干嘛?”
“看着我的眼睛,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他淡淡地命令道。
“……”墨无忧轻轻咬了下嘴唇,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