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文看着那已经跑到他面前的中年夫郎,仔细打量了一番,又从脑海中搜寻了一遍,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三叔么?不,王阿么?”
中年夫郎连连点头:“阿文,是我,是我!当家的,你们过来吧。不用担心,这是阿文,吴家哥哥的儿子。”中年夫郎转头招呼还留在亭中的另外两人,那个年长的汉子就是他的当家的。
居然会在这里遇上十多年未见的前三叔么王氏,钟亦文真的是很惊讶。这王氏就是被州府钟家的陈氏以私通的名义休回家的钟亦文的第一个三叔么。多年前嫁到了其他州府的商人家中为继室,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秦九和梅子也很是惊诧,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钟亦文给他们点头暗示,才敢确信,这是真的碰到旧人了。
“阿文,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当家的白岌。”王氏很热情的将白岌给拉到了钟亦文的面前,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眼泪滚滚的往下落,“我没有想到还能看见你。前几年吴家哥哥过世,我是半年之后才得到的消息,呜……呜呜……”
白岌的年纪和王氏差不多,性子看上去有点唯唯诺诺的,只是对王氏的关心却不假,看到王氏掉眼泪,立刻过来小声的安慰。
王氏和钟亦文的阿么吴氏关系一直很好,真的就跟自己兄弟一般,此刻看到钟亦文,想起吴氏,如此失控哭泣,也是正常。钟亦文安慰他:“王阿么,我阿么和你一直很要好,知道你如此挂念他,他肯定也会高兴的。但是,我阿么心善,你若是这么一直哭下去,他肯定也会舍不得。”
王氏看着钟亦文,点点头,想要忍着哭声,却止不住眼泪还是往下掉。白岌只能将他扶着进了十里亭内,坐下来慢慢平息情绪。
钟亦文看着白岌细心照顾王氏的模样,心中感慨,这王氏离了他那不靠谱的三叔,总算还是找了一个不错的归宿。
除了白岌夫夫,亭中跟着出来的另外一个汉子年纪则要年轻不少,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被钟亦文上下打量的时候,眼神闪烁,不太敢与钟亦文直接对视。这样的人只有一个说明,他心虚,很多有此反应之人,只有一个解释,做过亏心事的。
钟亦文走进十里亭,等着王氏恢复平静。秦九和梅子两人都没有放松警惕,梅子就站在钟亦文的身边,秦九则在十里亭外防备,顺便观察那个没有敢再进十里亭的年轻汉子。
王氏好半了眼泪,只是眼睛依旧是红通通的,这才想起来正事:“阿文,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阿么,是有人传信叫我过来的!”只是那个传信方式太危险。
王氏一脸惊讶:“难道他们让我们在此等的人就是你?”
“什么?怎么回事?”钟亦文没有想到,王氏他们在这里真的不是偶然。
“阿文,我不想瞒着你!我们遇上了麻烦,如今正打算去告御状。若不是有人搭救,我们早送了性命。我和当家的已经安排人将我们的孩子送到了扬州王家避难,如今我和白岌以及外面的小兄弟孟安文正准备进京告御状,前途未卜。不过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心中的一点遗憾。”王氏叹气道。
钟亦文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重要事情:“王阿么,你们有什么冤情需要去告御状?”
“这个,小兄弟,家丑不可外扬,此事关系重大,我们不想牵连到你!”白岌抢着说道。
白岌的话还没有说完,王氏已经一巴掌拍了过去:“什么小兄弟,家丑不可外扬,阿文又不是什么外人?要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钟亦文没有想到王氏还有如此彪悍的一面,王氏很大气,这是钟亦文记得的,但是如此直接管教自己当家的,真的没有问题。另钟亦文更加不敢相信的是,白岌被王氏一骂,立刻低下了脑袋,原本还算高大挺拔的一个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阿文,你别听他的,事到如今,也没有啥不能说的!”王氏一点也不把钟亦文当成外人,直接说道,“我们要去状告家中的二伯谋害大伯,并且制造假证陷害朝廷命官!”
“等等,王阿么,你们是从徐州来的?”
“是啊!”王氏点头。
“你们所说的那个被诬陷的朝廷命官可是徐州同知曹凤忠曹大人?你们的大伯难道是徐州淮山疏远的院长白岑?”虽然是询问,但钟亦文感觉自己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就说王氏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而正午时间已到,这十里亭前后视线范围内,除了王氏他们,根本没有其他人。现在的情况再清楚不过,那些人通知钟亦文过来,压根就是让他来领人证的。不过,那些人估计也没有想到钟亦文和王氏是旧识。
“你怎么知道的?”白岌听到钟亦文的话,立刻抬起了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钟亦文。
果然如此啊!钟亦文也没打算多说:“偶尔听说过这个案子。如今这案子有人压着,估计就算你们去告御状也没有什么用,只是以卵击石!”
白岑一听急了:“那可怎么办是好?”
王氏直接又给了白岌一巴掌,看来已经是夫夫俩的习惯了:“听阿文说!阿文,你说,这事要怎么办?反正我们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够将事实真相大白,即使丢了这性命也无碍。我和当家的一直受大伯帮助,如今大伯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