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凌凛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手冢放下书,看向凌凛。
“没什么,一点家事。”凌凛云淡风轻的说:“老爷子的战时伤,这种天气总是不好过。”
“啊。”手冢抿唇,站起身来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拿了个药盒过来:“这是我曾经用过的药品,如果是骨伤的话,它很有效。”
“老爷子不会用写着日文的东西的。”
“是德国的药品,老人家应该不会介意了。”
凌凛接过来,上面果然写着些德文,好在还有英文的注释。
“……这个药售价多少?”
手冢说了一个数字,阿凛有点接受不能的捂住了脸:“卧槽,这么贵。”
八百欧元一个小疗程,她真的供得起?
“我和德国疗养院的医生还有联系,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拜托他们空运过来。”手冢顿了一下:“老人家的药费我来承担,你不用有压力,毕竟我现在有些比赛得奖的收入。”
“我不想欠人情,如果需要买的话,打工也能供得起一个疗程。”
“这并不是欠人情,阿凛,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手冢现在最怕的就是凌凛不接受他的付出,这样她以后还会离开,毫无留恋的。
“这个花销太大了……”阿凛只是一个学生,就算是全额奖学金,也支撑不了多久。
“八百欧元现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手冢心里有一点紧张:“你才是最重要的。”
“……”凌凛抬头看着手冢极少流露出情绪的茶色眼睛,叹了口气:“多谢。不过,以后我还是会还上的。”
手冢也稍微放松了一点——至少,她接受了。
“说起来,我正好有两件事想和你商量。”都是欠人情的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一件,也不差这两件事了。
“什么?”
“第一个是……希望你可以教我德语,我想学一些其他语言,以后至少可以找一份翻译的工作。”
“……好。”
“第二件,我的朋友要来日本了……暂时会借住在这里。”
“是之前找房子的那位吗。”
“不是,那是另一个。他要考的是早稻田,而这位。”凌凛晃了晃手机的电话,屏幕上一个女孩子的照片一闪而过:“她要考的是东大,所以,她在我们这个社区找到房子之前,会打扰你一段时间。”
手冢蹙起眉头:“这不太合适。”
“好吧,那我只能跑出去陪她躺大街了。”阿凛摊手:“你是户主,你说的算。”
“……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
“我下周去成田机场接她,别担心,不会住很久的。”凌凛挑眉:“至少两个月以内她可以住进自己的房子,不然就是东大宿舍……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她站起来,两只手搭上手冢肩头:“我会把二楼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除了三餐,她基本上不会和你碰上的……不过我还是想说,我这个朋友,其实挺能闹腾的,还请你多多包涵。”
“啊,好。”手冢还能说什么呢,他总不能让阿凛真的去睡大街吧。然后他凑上去在凌凛的嘴唇上啄了一下:“报酬。”
凌凛一挑眉,伸手把人拉过来一个翻身压在沙发上低头吻上,片刻后才以胜利者的姿态抬起头:“干脆我连房租也一起付了吧。”
“……嗯……”手冢的眼镜刚才被凌凛嫌碍事给丢在了茶几上,于是他对凌凛的主动又有了新的认识。
“嘁。”凌凛嗤笑一声:“不要随便挑战凛爷,会吃亏的。”
如果是这种亏的话,多吃点也没什么。手冢揉揉眼睛,支起胳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说给阿凛的,否则她又要炸毛了。
“我去做饭,今天是个煲鸡汤的好日子。”
“鸡汤?”
“我可是很拿手的,老爷子自己可以喝一锅。”
“嗯,你的厨艺真的非常出色。”
“不然你帮我烧上水吧,我去把那只鸡处理一下。”
“好。”
厨房里,两个人安静的各自做着自己的分工,看起来就像已经成家的夫妻。手冢把阿凛说的葱姜切好丢进高压锅,回头看着专注食材的凌凛,突然觉得如果现在已经成为合法夫妻该有多好。
凌凛还在和鸡骨头以及它满肚子的血做斗争,猝不及防的腰上环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惊得差点崩一脸血。
“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凌凛咬牙回头瞪了手冢一眼,语气却没有多恶劣,反而耳朵正在可疑的变红。
手冢没有说话,只是把阿凛揽得更紧几分,两个人几乎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他的呼吸温热且悠长,和平日里触感微凉的皮肤有天壤之别,凌凛几乎立刻就敏感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语气以时速180的状态变得柔和起来:“……你怎么了?”
心情不好吗,看到了什么媒体对他的负-面-消-息吗,还是他其实不希望有人打扰他们两个人恋爱的空间?凌凛脑海里划过了很多种答案,却唯独没有手冢脱口而出的这种:“阿凛,我们结婚吧。”
凌凛握着菜刀的手一僵,差一点失去了全部力气。
结婚?这么道阻且长的事情,手冢说的可真是轻松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家庭背景,再或者若她是个满脑子爱情的小女孩,可能真的就答应了,冒着雨去和他登记,今天就宣布成家。可她偏偏没有办法那么肆意。
她很想答应他,想要和那些少女心满满的电视剧情一样搂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