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中计了!
看着笼罩在我们周围的结界,我暗自咬紧了牙。
从我在上暄城看到江简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此人必不简单,再加上他又那般轻易地就解了我的定身术,更是让我心生警惕,对他是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厉鬼妖灾白湘陈尹,他到底还有多少后招?连环计……陈尹这三个字说得可真好啊,连环计!
就在我被江简这一招接着一招的连环计弄得气急败坏时,云霄却在一旁笑了,不见一丝怒意,反而先是饶有兴致地转头观望了一下笼罩在我们四周的结界,才负手看向陈尹,故作思忖道:“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姓江的看样子是对当黄雀很有兴趣啊,莫非是做人做够了,觉得厌烦,所以想当个飞禽试试?”
陈尹低哑一笑:“江公子是不是飞禽,老朽不知,老朽只知道,公子与姑娘二人即将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了。”
“鱼肉?”他笑道,“那谁是刀俎?你吗?”
“并非老朽,”陈尹没有在意云霄话中的嘲讽之意,依旧佝偻着背哑声道,“乃是老朽手中的葫芦。”说着,他就拔开了手中酒葫芦的木塞,将葫芦往下一倒,一股浑浊的水流就从葫芦口流了出来,还不及落到地上就被狂风卷到了空中,顿时,一股淡淡的稻草味弥漫了开来。
这个味道是……符水?
这葫芦里装的不是酒,是符水?
可他刚刚明明喝了几口的啊,怎么会是符水?!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陈尹抬眼看着我咧嘴笑了:“姑娘,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何这葫芦里装的明明不是酒,老朽方才却还喝了几口,是也不是?”
我没有说话。
云霄抱臂道:“这还用想吗,你对那江简如此俯首帖耳,喝葫芦里的符水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我们察觉。对你而言,只要是江简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你也一定能照喝不误吧。”
陈尹低声笑了:“不错,的确如此。”
云霄哼了一声。
“虽然,公子对我多有不屑,但作为一个年过半百之人,有几句话,老朽还是想说给公子听的。”
狂风不歇,我们几人的衣袂都被风吹得飒飒作响,可陈尹却依旧立在原地,不动如山,仿佛这阵风根本就吹不到他身上一样:“拥有一双天生良目,能跨越阴阳两界,见常人所不能见,或许是这云州许多人一生都求而不得的……只是公子,这世上并不是看到的东西越多,就越好的,更何况,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是拥有天生良目也看不见的。就好比我这酒葫芦里的符水,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就瞒过了二位,由此看来,这天生良目,有时也不是那么有用的……”
他缓缓说着,声音很是粗哑,就像是有一颗石子在喉咙里滚动一样,听得我万分不舒服。
“没用吗?我可不这么觉得。”云霄笑道,“倒是你,陈掌柜,你这番话说得可有些酸啊,怎么,莫非你嫉妒了?嫉妒我有这么一双天生良目?”
“嫉妒……”
“陈老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白湘就算是再天真都该看出不对劲来了,果然,她快步走向陈尹,急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
“白湘丫头,你听老朽一句劝,快快离开这里。你的杀父仇人乃是澜剑门前任门主翡怀衍,既然翡怀衍已死,那就是父债子偿,由他的儿子来偿还你爹的这条命,你该杀的人不在这里,你与这两人也毫无瓜葛,接下来的事,你也不用知道。你快走吧。”陈尹道,“你走了,我才能更好地施展,替江公子除去这二人,去除他的心头大患。”
江简把我们视为他的心头大患?那这么说,他就不是我大师兄了?
“不用知道?陈老爹,你不觉得这话很荒谬吗,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叫我怎么置之不理?”白湘不可置信,“你不是说,江公子素来只对付心术不正之人吗,云霄公子和花朝姐姐不是那种人,你一定是弄错了!”
“一个是魔尊遗子,一个又来历不明,老朽不觉得他们有什么无辜。”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云霄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明白吗?这陈尹一看就是在和江简联手骗你,他们两个是在以你为饵诱我们前来,好把我们一网打尽,你是怎么回事,被人骗了都还不自知?”
白湘脸色一白:“不……”
“江简不亲自过来吗,就让你来替他收拾我们?”不等白湘把话说完,云霄又转向陈尹,“是你真有这么厉害,还是说他被今天的事吓到了,所以缩起了尾巴,不敢来了,只敢让他的手下上?”
“对付你们何须江公子亲自上场,老朽一人便足够了。”
“是吗。”他微微一笑,往前迈出了一步。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结界之外。
不待陈尹有所动作,云霄就一把掐住了陈尹的脖子。
伴随着结界的破裂之声,陈尹右手一松,酒葫芦滚落在地。
“你不会觉得,”云霄望着陈尹,看着陈尹颤颤巍巍地用那双皱纹满布的双手握住他掐着脖子的右手,带着几分轻蔑地道,“就凭这个小小的结界就能困住我们吧?还是说那些符水?”
陈尹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含混的音节,面色逐渐涨红。
“云霄!”我有些着急地上前几步,“你——”
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