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常在外头做生意的沈来宝发现这个秘密时,已经到了沈念念能牙牙学语的时候,根本没有一点特殊的了。每每听见沈念念喊娘,他总要问,“你怎么不教她喊爹?”
花铃得意笑笑,“等别人逗她,问她更喜欢娘还是更喜欢爹,她就会立刻说更喜欢我了。”
沈来宝恍然大悟,他的小花竟是如此腹黑。
花铃见他不语,摇摇他的胳膊,“你常外出,我教了她喊爹,却寻不到人立刻抱她,久了,她还以为‘爹’是什么呢,怎么喊了这个字,谁都能来抱她。”
沈来宝笑道,“下回你再生,我也要从小陪着。”
花铃问道,“那商行的事怎么办?”
“交给你好不好?”
花铃一笑,“你就真不怕人笑话。”
沈来宝不怕人笑话,可是怕她累呀,“你不是说你也想做生意么,如今念念也一岁了,不用十二个时辰都照看,我拿些沈家的账本给你看看。”
花铃点点头,沈念念见爹娘聊着,也不要她的大夜明珠了,跑过来抱了娘亲的腿就往上爬。可腿短手又没力气,根本爬不上去,急得她又“娘、娘、娘”地喊。
花铃笑笑,俯身将她抱起。脚下瞬间悬空,沈念念忙缩起两腿,直到看见了床,才伸长腿,稳稳落下。看得两人都直笑,笑得沈念念莫名,可总觉得开心,也咯咯直笑。
又至秋日,家里有个孩子,才让人觉得日子过得快,留着可见的痕迹。
还未过年,沈念念却见自己穿上了红衣裳,连爹娘都穿得比平时明艳了许多。她颠着小步子走到母亲面前,仰头看她,“娘,你要带我去,领压岁钱,吗?”
三岁的人已经能说很多话,但总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着,同龄的孩子中,她学得已经很快。至少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能说明白。偶尔还能语出惊人,让人觉得惊奇。
“不是领压岁钱,是去送你大姑姑出嫁。”
“大姑姑要嫁到哪里去呀?”
“孔家,以后你就要有姑父了。”
今日是沈安娴出嫁的日子,她和孔愿也算是相识已久,实则婚事早已定下,只是孔家拿了两人八字去算,说略有不合,但如果是今年成亲就可以消灾,还有利家宅。于是两家人就先定亲,婚事到了如今才办。
沈念念是去赴过喜宴的,只是每回都坐在后面,她要去看新娘子也不给看,说怕她被人挤走。
哎呀,真是的,她个头矮,会钻洞,怎么可能会被人挤走。眼前全都是腿,到处都是窟窿,谁能挤着她。
“姑父是什么?”
正在穿衣的沈来宝觉得她下一句就要蹦出“能吃吗”的话来了,忙说道,“就是以后和你姑姑一起住,一起吃饭,一起玩的人。”
“哦——”沈念念恍然,“就跟,爹爹和娘亲,一样样。”
沈来宝笑笑,俯身刮她俊挺的鼻尖,“对,一样样。”
花铃说道,“念念不是一直想看新娘子吗,娘带你去见你姑姑。”
沈念念摇头,“姑姑我天天见,大姑姑,二姑姑,三姑姑……好多好多的姑姑。我要看新娘子,是新娘子,不是姑姑新娘子。”
满屋下人忍俊不禁,花铃可算是明白什么叫童言了,她笑道,“念念,姑姑新娘子今天特别不一样,你真不要看?”
沈念念转着大眼睛,想来想去,觉得好像不去看要错过什么。心一痒,答应了,“嗯!去看姑姑新娘子。”
沈来宝笑道,“也就只有你有办法能一句话说服她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念念像脱缰的野马往外跑,喊着要去看新娘子,一点也不想等了。
吵得花铃头都大了,“念念。”
沈念念听出约束的语气来,当即安静下来,站在那并着腿拢着手眼睛直溜溜地看她,乖巧得不行。
一会她见父亲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张开手要抱。可父亲却没跟以前那样抱起她,反倒是母亲要来抱。她环着娘亲的脖子,又不死心地在花铃后脑勺偷偷问道,“爹爹不抱念念吗?念念很轻的。”
“爹不能去看新娘子,念念先去看,然后再回来告诉爹爹新娘子漂不漂亮,好不好?”
“好吧。”沈念念收回脑袋,看着抱着她的人说道,“娘亲抱也很好。”
花铃真不知道她是哪里学来的,嘴甜,定是跟她爹学的。不爱安静念书,这些倒学得快。说罢,就瞧了沈来宝一眼。沈来宝不知为何被她看了一眼,万事不理,只要对她笑就要,便笑了笑。看得花铃都没法恼他。
“那我们去安娴房里头了。”
“嗯,我去看看娘那边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因沈家办喜事,花铃到了沈安娴住的院子,那里还有些脸生的、临时找来的人。挑夫车夫都在外院等着,一箱箱的大红妆奁已经用红绸系好,就等着新娘子一起出门,送去孔家。
沈念念仍觉新奇,对那大红的颜色看着喜欢,不肯再让花铃抱着,非要下来。花铃无法,将她交给嬷嬷,“那你先去玩一会,等姑姑上好了妆,你就过来好不好?”
“好好好。”沈念念答完,就钻进那红色长龙中,像条鱼儿游得飞快。
她个子小,比起成年人来,反倒走得更快。下人只能看着她,没法立刻跟过去。
沈念念跑得急,一不小心绊了一跤,撞得脑袋疼。她拍拍两手还没起来,就被人扶起。她抬头一瞧,只见是个长着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