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论古今,“花钱消灾”是比美貌更万用的通行证。
而能支撑梅皇后花钱买平安,拥有一处安乐地,把自在小日子过好的根源,是因她有个好三弟梅容。
沐惗一贯知道自己妻子有钱,但一个出息的大男人,是不能够盯着妻子的嫁妆体己的,所以他刚登基,没钱那会儿,也从想都没想过找妻子弄钱。
再说,他都好几年没在梅氏屋里留宿了,一来就开口问钱多不好意思。
“皇后平身!”沐惗上前拉梅宜起身,见梅宜白嫩的手上有一些没洗干净的绿痕,牵起来看了几眼,温和问,“皇后这是在做什么?”
梅宜也不缩手,展开让沐惗细看,温柔大方道:“臣妾在给花剪枝插瓶,沾了些叶汁,君家可别嫌脏。”
“不会,”沐惗不在意,闻到梅宜手上还有淡淡香气,好奇问,“这些事交给宫人做就成,也劳你亲自动手?”
梅宜浅笑,就好似天天见面的夫妻那样闲话家常,自然道:“有些事得臣妾亲手做来,且也别有一番趣味。”
“哦?”沐惗有了点兴趣,道,“在剪什么花枝,可能给朕看看?”
梅宜笑道:“是玫瑰花枝。”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正厅,沐惗就见到琉璃瓶中插着几支娇妍似火的红玫瑰,更多没修剪的放在桌上,花苞用软纸包裹。
沐惗道:“还没剪完吗?继续剪吧,我看看!”
“是!臣妾少陪。”梅宜微笑告罪,便素手执剪,继续修剪玫瑰。
玫瑰花红似火,又艳若鲜血,气味幽香,袅袅醉人,有一种隐藏于柔软中的绝代风华,更有一种热情燃烧的生命盛放……唯独没有半点韶华易逝的悲情贵妇之态。
梅皇后柔软白皙的手指捏着绿枝,轻轻拨开艳红花瓣,衬得双手白皙犹如羊脂玉,红花亦更为娇艳。
沐惗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心里多年被某枕头风吹出的厌恶消失,用“非有色”的眼光看梅皇后,只觉得她咄咄逼人(?)的高门傲气,如今成了雍容华贵的气度,悠然自在的举止不再暗含冷漠,只显得云淡风轻,落落大方。
梅宜剪好一枝玫瑰,就轻轻捻着,放在鼻尖轻嗅,脸上露出一个满足又愉悦的笑容。保养得宜的白皙脸庞不见一丝怨妇郁气,只有一种成熟美丽,柔韧自在的风韵。
玫瑰与梅皇后,相得益彰。
她虽没有谢家女第一眼的惊艳,却更叫人看着舒服。
越看越觉得顺眼。
梅宜抱着一瓶花,递给沐惗。
沐惗才回神,惊觉自己竟然看呆了许久,脸上微微发热。
梅宜好似什么都没发现,温柔笑道:“这是臣妾特地为君家剪的花儿。君家纯孝仁德,守制俭省,想必寝殿也十分朴素。臣妾就想着今日圣诞,借花献寿。盼君家不要嫌弃,政务繁忙之际抬头见喜,必能有个好心情,好兆头。”
古代以红为喜,的确是好兆头。也难怪要亲手修剪,原来是送给他的。沐惗见过无数好东西,最明白千金易得,心意难求。且点缀一瓶子红花,御史也不至于追着他念叨孝期浮华,铺张靡费。
沐惗心情大好,亲手接过花瓶,看看艳红的玫瑰,闻闻香气……郁结的心也好似疏阔了许多,不再沉燥。
梅皇后又道:“臣妾给您做的衣物,穿着还合适吗?”
沐惗其实没穿,但还是点头:“合适,合适……”
“因春日犹寒,臣妾还做了件薄丝夹衣,暖和又不显臃肿,十分轻便,君家要试一试吗?”
“试试吧。”沐惗不好意思拒绝皇后好意,把花瓶交给内侍,张开双臂等着试衣。
梅宜开心微笑,接过侍女递来的夹衣给沐惗套上,一边闲话几句家常。好像自己十年没踏进过门的丈夫从来没有冷落她,天天都陪伴她似的,完全一种老夫老妻的状态。
没有控诉,没有讥讽,没有怨怼恨意。只是平淡和气地说话,虽有讨好也不显刻意,更似夫妻间的日常关怀。
沐惗彻底放下心来,不再怕皇后有怨拒绝他。
其他后妃,或娇声莺语,或撒娇痴缠,或小鹿乱撞,或看他犹如仰望高山,战战兢兢。从没有一个人如梅皇后这般,对他如亲如友,平等相待,犹如寻常夫妻。
沐惗稍微有些不习惯,却并不反感,只觉得亲近与放松。
再细看,其实能发现梅皇后的眼底还是有一点喜悦的光芒透出来的……如此含蓄的情意,让沐惗更觉得满足。
“怎么宽松这么多?”梅皇后微微蹙眉,略略懊恼。
沐惗低头看看,的确有些宽松了。
“臣妾是按着从前的尺寸做的,君家真是瘦了好多,万望保养龙体。”梅皇后关怀道。
沐惗神色有些恍惚,从前谢婉不是没给他做过衣物鞋袜,也不是没关心过他,可他知道那些东西其实是宫人做的,谢婉非说亲手所制献给他,他从不戳穿。
谢婉也总会趁他高兴时,提出种种要求。
同样,沐惗也清楚,梅皇后这些衣物的确是亲制,但是……她会有要求吗?
她财物足够,所以……是想要恩宠吗?
沐惗经历了谢婉的背叛,现在看自己的女人,总会忍不住多想。
梅皇后却只是将那件金色薄丝夹衣脱下,道:“君家恕罪,待臣妾赶着改一